自始至終,霍納森連眼皮都沒抬。
在這種高階軍官眼裡,這些賤種,連稱為人的意義都不具備,哪怕殺了,也就殺了,幕後的老闆只會低垂著腦袋過來賠罪。
童遙眉頭跳了跳,但沒說什麼。這樣的場景,在這個時代,每分每秒都在發生,實在再正常不過了,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只是現在自己不同了,她以統治者的姿態現身。
兩人大踏步走進了場所,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音樂。
小小房間內,別有洞天,這是一處比較隱蔽的會所趴體。裝飾復古老舊,帶著濃濃金屬風味和後現代頹廢主義,牆上畫著各種光怪陸離的塗鴉,沒有人能夠明白那些塗鴉的意義,只是不斷用色彩對比度極強的色差感給人一種扭曲癲狂的感官衝擊。
脖子上帶著倒刺的項圈,身上穿著裸露胸膛的金屬皮裝的貝斯手踩著瘋狂的鼓點在上面激情表演,手中的吉他抽象怪異,尾部有兩個大大排氣槽,不斷有閃爍著幽蘭色的火焰從排氣槽裡迸射出來,每當打到某個激亢的音節的時候。
他的腳踝上捆有金屬鐐銬,他身後樂隊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看著像是被囚禁的奴隸,他們賣力表演著,時不時裸露的肌膚會跟身上金屬披裝的倒刺親密接觸,然後流淌下一縷縷豔麗的鮮紅。
看上去他們情緒有些過度高漲,也有些過度歇斯底里,看來服用了一些違.禁.藥。
形形色色穿梭著的男男女女們不著片縷,有的跟著節奏瘋狂擺動,有的穿梭於人群之間,尋找可以服務的物件。
這是一家酒吧。
童遙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有人在卡座上站了起來,拼命朝他們揮手,是雷科。
瘦猴子帕斯也在,露著光脊背,正在兩名窈窕侍女的招待下,欲仙欲死。
這是一處隱蔽的軍官集會點。不同於外面主流,因為卡特里特還有基本的法律在,在外面的酒館,可以歇斯底里瘋狂,但不能殺人,但,這裡可以,甚至可以想怎麼虐殺,就怎麼來,只要你開心就好。
這裡是一處完全為軍官們打造的理想壁壘。
很多人在外面刀光劍影,需要有個途徑發洩暴戾的氣息。當然,這裡的收費標準也不低,不過對於這些無處花銷每個月厚實津貼的低階軍官們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銷金窟,雙方各取所需。
酒吧一直都是交流情感,放縱發洩慾望和傳遞資訊的途徑。
當然,後者才是它最重要的功能項。
童遙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拿起桌子上一杯馬提尼一飲而盡。
雷科張了張嘴,聳了聳肩,“我本來還想換個地方招待你,怕你不習慣這裡的風格,不過看樣子,你已經越來越熟悉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了。”
“至少不賴,”童遙斜靠在沙發上,她將整個身子舒展開來,慵懶地躺在上面。
“要不要給你叫個男侍啥的,有什麼要求嗎?比如尺寸需要多少大之類的,或者持久力或者外貌特徵有什麼需求嗎?”霍納森大大咧咧坐下,打了個響指。
有服務員走了過來。
“不了,給我點一杯長島,順便,多弄點拼盤,有肉就更好了。”
“不來點樂趣嗎?我們明天很可能要走上戰場。”帕特在一旁湊過來說道。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們明天要去死一樣。”童遙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