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秦站在陽臺上,任由凜冽的寒風吹拂胸膛,他上半身光著身子,零下十幾度的低溫並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他體質特殊,但是寒冷是真切存在的,透過他的肌膚,傳遞給大腦神經。
他的目光如同星辰般明亮,目視著外面的灰敗的景色,腦子裡不知道在思緒些什麼,一動不動,手上的煙燒到了盡頭,燙在他手指上,他才緩緩回過神來,隨手將菸蒂一拋,紅色的火星丟擲一道拋物線,掉落在下面的草叢中,一明一滅。
外面的天氣真冷,一如他冷卻下來的心。
葉蘇秦揉了揉自己的面頰。
他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或許曾經是,但是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之後,其實也強硬要求自己變得冷血,以適應這個荒誕的世界,但是,似乎過去很久,在看到女孩那雙倔強的眼神的時候,沒來由的,似乎又變回了當初那個懦弱的自己。
雅曾經就不屑一顧的告誡過自己,自己的同情心早晚會要了他自己的命。
訓練營如此,考核的時候亦如此。
當初如果不管不顧,跟其他學員一樣,或許也就沒有接下來那麼多的麻煩。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雅,那個跟他有一段露水情緣的女孩,恣意飛揚的淺灰色短髮,英姿颯爽的身姿和凜冽的眼神,還有那一如既往的倔強。
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當初那一幕景緻。
女孩的眼神裡藏著無限的溫柔,卻也有無法掙脫的牢籠和徘徊不去的躊躇。
其實,她真的不太會撒謊,雖然已經很勉強自己去做到盡善盡美。
葉蘇秦不太愛說話,但很多時候,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局勢。
也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機會在看到雅。
不過大機率,很渺茫。
她終究選擇站在理查德那邊,如果當初自己毫不猶豫的站在她那邊會怎樣?其實好像一直以來,也沒有太多的選擇等著自己。
卡曼和理查德,其實一直都想著自己死。
他那可怕“藝術”水平,其實已經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躊躇猶豫了。
當自己的考核成績呈放在大人們的桌案上,他們首先考慮的不是驚豔和驚喜於自己公司又多了一員悍將,他們反而先擔心,自己會不會成為別人手中最凌厲的一把刀。
這把刀發起狂來,恐怕無人能夠遏制。
相比較起自己的性命,什麼天賦,什麼人才,什麼優異,什麼公司戰略層面,都得統統往後放。
但,政治有政治的套路。
哪怕如卡曼這種,也只能透過一些小手段令自己悄無聲息的消失。而不能明目張膽的抹除。
先是送給莉薇婭這個瘋女人做實驗,接著又派遣給哈里斯追繳荒原之獸,後續又在無支援的情況前往戰事最激烈的扎浮羅爾。
一切的一切,都是透過合理的手段,令自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