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劍雄氣機暴漲,人已縱身而起,寶刀當空劈下,刀鋒閃亮風聲呼嘯,如同出水蛟龍一般,氣勢驚人,直取唐九生。
唐九生也是一聲怒喝,縱身向上,揮動鳴龍刀砍出,青色刀芒暴漲到三尺開外,接下這一記生平所遇第一位真正高手的全力一刀。
兩把刀撞擊的聲音幾乎震破觀戰眾人的耳膜,眾人都忍受不住向後退了幾步,兩人在空中瘋狂劈砍對方,刀光亂舞,然後擦肩而過。
路兩旁的亂石被二人縱橫無匹的刀氣劈出好多裂紋,唐九生身上所穿的文士服被刀氣刮開了幾道口子,澹臺劍雄的錦袍也已經破爛不堪。
二人落地,同時轉身,唐九生看著澹臺劍雄破爛不堪的衣服,一臉壞笑,“澹臺堂主好刀法!你是看我要給你加賞十兩銀子,這身衣服都不打算要了,就準備脫了衣服和本公子大戰三百回合嗎?嘿嘿嘿,只要你把本公子伺候爽了,再給你加十兩銀子。”
澹臺劍雄氣的一聲大吼,二人同時縱身而起,再次向對手撲去。
澹臺劍雄頭上的髮帶被刀氣刮斷,在凌厲的刀氣中一頭亂髮當空飄舞,面目猙獰,刀意森冷,宛如天魔一般。
唐九生一聲長嘯,踏空而行,這次搶先出刀,刀光漫天,隱隱凝聚成一個車輪大小的青色虎頭,向澹臺劍雄吞去。
水如月騎在馬上,一雙美眸目不轉睛盯著小師哥,手中緊緊握著劍柄,隨時準備出手援救,生怕小師哥吃虧。當她看到唐九生劈出的刀光已經隱隱凝成虎頭之後,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喃喃道:“小師哥竟然可以做到刀氣凝形?怕是已經快摸到一品境的門檻了吧?”
人在空中的澹臺劍雄見到刀光凝成的青色虎頭後,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自認盡全力時也可以做到這一步,可是,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對戰這個小子已經沒有多少勝算?一向驕傲的澹臺劍雄此刻心頭大亂,更加憤恨無比。
澹臺劍雄不再多想,閉上眼睛,強提氣機,刀吐赤芒,刀光在空中亂舞,快速凝成一頭赤色大熊,狠狠撞向青色虎頭。
圍觀眾人眼睜睜看著刀光形成的青虎吞了赤熊,同歸於盡,雙方劈出的刀光也在空中緩緩消散。兩人再次擦肩而過,落於地面。
唐九生再次誇張的大叫,“哇,澹臺堂主好功夫,怕本公子大戰之後餓到,又送了一頭熊給我吃,再加賞十兩銀子。”
澹臺劍雄滿是橫肉的臉不停顫抖,臉上湧現一種深深的悲哀,是一名武夫對於後來者竟然居上的悲哀。澹臺劍雄握住刀的手在顫抖,他不願意相信,自己苦苦練了三十多年的刀,竟然拿不下一個練刀可能都沒有十年的後生小子。
澹臺劍雄不好女色,全身心投入武道,刀就是他的情人,武就是他的一切,他在武學上走了一條艱難的霸道之路,他一直自信,他遲早可以進入江湖高手排行榜的前十名。他苦苦的把境界壓在二品頂峰,將要突破一品武成境,卻只相差一線的境界。他想錘鍊自己,錘鍊到當他從二品頂峰跨入一品境界那天時,不是進入武成,而是直入武靈甚至武玄。
唐九生默默望著對手顫抖的雙手,他又何嘗不是一直壓境在武成境門檻?雙方出刀,都能刀氣凝形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了這一點,此刻,他的心境並不比澹臺劍雄輕鬆,他已經明白對方也是一樣強行壓境,是死死蹲在武成境門檻就不邁出那一步的高手。
澹臺劍雄再次揮刀相向,這次他選擇在地面直衝過來,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月明寶刀當頭劈下,刀氣凜冽。
唐九生簡單的一步平移,堪堪避開這一刀,同時揮刀向對方腰間斬去,刀光在刀鋒上忽隱忽現。澹臺劍雄倒縱避開這一刀,腳尖點地,再次前撲劃出一道弧線,舉刀劈下。
唐九生剛要揮刀相迎,猛然感覺到頭皮發麻,全身氣機凝滯,像被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一刀劈出的澹臺劍雄瞬間便已感覺到了唐九生的這一變化,不屑乘人之危,果斷收刀,怒目回頭,向身後望去。
澹臺劍雄的身後,遠遠掠來的二人已經站定,一個穿青色長衫,有五旬上下年紀,面如冠玉,束著頭髮,右手拄著柺杖,左手握著一卷書。另一人四旬年紀,白色文士服,揹著一柄古劍,意態閒適。來的正是老魔頭萬德言和曾經天下第四的白月亭。
澹臺劍雄看到二人,瞬間暴怒,“我自己收拾得了這個小子,要你們插手?!”其實澹臺劍雄心裡知道,自己盡全力依然沒能拿下這個小子,再打下去也贏不了,今天這臉丟大了!
萬德言搖了搖頭,微笑道:“你累了,帶人退下吧,這個鏢也不要劫了,沒有意義,我這次來是想和唐小子聊上幾句。”
澹臺劍雄恨恨的跺了一下腳,寶刀還鞘,一言不發,轉身上馬帶著乾坤堂眾人撥轉馬頭,風馳電掣般離去,馬蹄揚起的塵土久久不散。
萬德言看著唐九生,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唐頭的兒子,確實是少年英雄,老夫有幾句話要和你聊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