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德言哈哈大笑,伸手拿起柺杖,站起身形,對白月亭做了個斬殺的手勢,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老朽想給你天下第一,你卻不想要,那我也沒辦法了,我只有讓唐老頭少了你這個兒子,以免將來成為我的心腹大患。”
唐九生雙臂抱在胸前,一臉的玩世不恭,“老傢伙,惱羞成怒,圖窮匕見了吧?你轉了半天終於不裝了。先讓白月亭出手給我個下馬威,想嚇到我,又想拿什麼天下第一誘惑我,我不上鉤,你就兇相畢露了,只是我區區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怎麼會讓你如此忌憚?”
萬德言回頭看了唐九生一眼,淡淡的說道:“我會相面。”
唐九生冷笑道:“難道我不會相面麼?你想殺我,只可惜我面相上沒有夭折之相,你打這主意有意思麼?再說一次,我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努力去爭取,不是靠你這老傢伙施捨。”
萬德言眉毛一挑,譏笑道,“是嗎?來,你不妨跟白月亭切磋一下,看你能不能拿到你想要的天下第一。哈哈哈哈”,老魔頭扶杖而去,一路狂笑之聲不絕。
白月亭站起身來,淡淡一笑,“請吧,唐小相公。萬老頭想讓我殺了你,但他大概也知道我不想殺你,出於尊重你這位武道的後起之秀,我用劍,而不是空手和你對戰。至於從對戰中你對武道能領悟多少,要看你的機緣了。”
唐九生目視水如月和西門玉霜,“你們兩個去騎馬,跟上前邊的鏢隊,我和這位白先生切磋切磋武技,一會兒來找你們。”
水如月和西門玉霜哪裡肯走,以唐九生現在的本事和白月亭對戰,十死無生。西門玉霜決然道,“要死就死在一起,我們三個和他打!”
唐九生搖頭,“別胡鬧,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們如果不願意走,就去路邊騎在上馬看著,白先生是武道前輩,絕不至於像那老魔頭一樣想傷害於我。”
水如月還想說話,唐九生展顏一笑,“你們兩個都是我未來的妻子,心情我能理解,去路邊看著總沒有什麼影響吧?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的戰鬥,女人不要摻和。”
西門玉霜看著唐九生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拉著水如月的手離去,去路邊騎在馬上準備觀戰。心中卻暗想,小唐要是有個閃失,我也絕不獨活。
唐九生拔刀在手,抱腕當胸,“白先生,請指教。”
白月亭點頭,也拔劍在手,寶劍緩緩向前,一寸一寸遞出,劍鋒之上劍芒吞吐,唐九生執刀在手,一動不動,盯著白月亭手中的劍,白月亭的寶劍向前遞出一尺有餘,劍芒已然變成縱橫凜冽的劍氣,唐九生巋然不動,白月亭的寶劍再向前遞,劍氣已變成實質形態的劍罡。
此時,兩人頭上的天空中風雲悄起,牛毛細雨滴下,一滴一滴落在白月亭平放的劍身上,逐漸凝成一滴一滴大水珠,唐九生清晰聽見細雨落在劍身上的聲音,每一滴都像落在心頭,唐九生心中再無雜念,靜靜看著白月亭的劍,感悟他的劍道。
白月亭突然輕輕揮了一下手中的劍,劍身上的水珠,就像彈珠一樣一顆顆被彈了出來。一滴,兩滴,三滴,四滴……像珍珠一樣,串成串,慢慢襲向唐九生,緩慢的就像要定格一樣,只是唐九生感受到了這些緩緩而來的柔弱水珠裡蘊含著強大劍意。
唐九生立起手中的刀,刀身側向水珠,試圖扛下水珠中的劍氣,接二連三的水珠撞在刀身上,卻並不落地,水珠逐漸凝成水劍,唐九生用盡平生力氣,卻依然被水珠蘊含的巨大力量向後推去,雙腳在地上拖了一條長長的溝壑。最後,鳴龍寶刀的刀身都被強大無匹的劍氣頂的有些彎曲了。
白月亭縱身而起,寶劍揮舞,劍氣縱橫,兩人頭上的這片天空,頓時雷鳴電閃,牛毛細雨已變為小雨、中雨、大雨、暴雨,路上觀望的兩個姑娘見這幾丈見方的小天地之間風雲變幻,別處卻依然是晴天,不由得目瞪口呆。
白月亭大喝一聲,寶劍向唐九生當頭劈下,霎那間,劍氣劈開風雨,已是雨散雲收。唐九生緊閉雙目,不閃不避,苦苦回憶白月亭的劍意,從劍芒,到劍氣,再到劍罡,從牛毛細雨,到揮出的水珠,再到這一方天地間的電閃雷鳴,牛毛細雨、小雨、中雨、大雨直到暴雨……
電光火石間,一絲明悟湧上心頭,唐九生心中狂喜,一品的武靈、武玄就是與天地共鳴,萬物皆為我所用,哪怕天地間風雲變幻也是有跡可尋的,這一絲明悟轉瞬即逝,唐九生只不過抓到了十之一二,卻已然受益匪淺。
唐九生突然心生一念,鳴龍刀就是他,他就是鳴龍刀,忍不住一聲大吼,人刀合一刀氣暴漲。
此時,白月亭足以致命的一劍劈向唐九生,唐九生也盡全力一刀奮力劈出,劍罡刀芒狠狠撞在一起。白月亭不愧是劍術超凡,一劍遞出後劍光大作,罩住了這一方天地,將唐九生裹在劍光當中,唐九生身上的文士衣被縱橫無匹的劍氣撕成碎片,眼見只剩下破爛的內衣。
二人的實力實在相差太多,眼見唐九生就要落敗死於劍下,路邊的二女大驚失色,就要縱身躍出襲擊白月亭。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唐九生的鳴龍刀中,一條碩大的金龍突然湧現,盤旋護體,在刀頭上凝出金色巨大龍頭,一聲長嘯,將劍光吞下,又閃電般將白月亭擊退十丈開外!
唐九生和路邊的二女見到這條金龍,不明所以,一臉駭然,被擊退出十丈之外的白月亭卻是又驚又喜,鳴龍護主,刀魂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