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五十一歲的古青鳳病逝,這些徒弟當中最傷心的就是歐陽嫣然了。
秋雨農站起身,輕聲道:“大師妹,你坐下!現在不要衝動,不要感情用事!你帶不出北地城的兵,不然小師弟的爹還是國師呢,是不是也可以帶些兵過來大破神刀門?”
歐陽嫣然斜了一眼秋雨農,“哦,你現在想起小師弟的老爹是國師了?那麼天玄門得罪不起平西王和萬德言,就能得罪起國師府了?”
歐陽嫣然心中暗罵,這個人如果不是師父的侄子,就憑他的本事和手段,怎麼能做得了天玄門的掌門人?
秋雨農笑了起來,“師妹,這你就不懂了!俗話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平西王和萬德言都是小人,得罪不起。至於國師府嘛,國師府的小師弟是個君子,怎麼會和我一般見識?”
一旁的賀東來苦笑道:“君子可欺之以方?”
水如月怒極反笑,“還是看我小師哥好欺負嘛!故意把這封信講出來,讓我那善良的小師哥不忍心師父受苦,自己跳出來去送死!大師哥,你好精明的算計!但是有句醜話我說在前頭,我相公要是因此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我嶺南道水家翻臉,我認識大師哥,我手中的劍可不認什麼大師哥!”
水如月站起身,走過來拉住唐九生的手,“小師哥,我的相公!人家要把你賣了,你還在這裡幫著別人數錢!你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又當局者迷了?神刀門齊望嵩的那封信,就是狗屁!他不寫信我們就不救人了?他寫不寫這封信我們都得去救人!只怕有些人借題發揮,別有用心!”
秋雨農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中暗罵水如月多事,早知道這個娘們兒就不要來是最好!
水如月見唐九生還站在那裡發呆,回頭看了一眼秋雨農,“大師兄,你此時肯定在心裡罵我,不過我也不怕,不妨當面告訴你,你要是這樣帶天玄門,天玄門很快就死在你手裡了。誰說掌門師兄就一定要比師弟天賦好,武功高?掌門人要以德服人,可是你現在顯然做不到!”
水如月強行拉著唐九生的手離開大廳,大師姐歐陽嫣然和宇龍行空也隨後跟了出來,剩下賀東來,蘇江蘭,江大義極其尷尬,坐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秋雨農面色鐵青,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大廳裡到處都是桌子的碎片,一地狼藉。
半晌過後,江大義試探著問道:“大師兄……”
秋雨農一揮手,聲嘶力竭的吼道:“滾!都滾!”
賀東來、蘇江蘭、江大義面面相覷,無可奈何的站起身來,悄然退出正廳。
走出正廳的唐九生仰望天空,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此時天空中竟然飄起雨來,今年春天,劍南道一滴雨都不曾下過,這雨終於還是來了,雖然有些遲,可是飢渴的大地終於能看到了些許希望。
水如月柔聲道:“小師哥,你也別生氣,我知道你想照顧大師哥的面子,可我見不得你受委屈!誰欺負我相公,誰就是我的敵人。”
唐九生微笑道:“我沒有怪你,這麼護著相公的老婆還不好?”
水如月輕聲問道:“小師哥,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唐九生仰起頭閉上眼睛,任由雨點落在自己臉上,沉思片刻後答道:“我去一趟郡守府,拿到關於神刀門的資料,然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水如月點點頭,“好,那我們走吧。”
唐九生也點頭,“好,走吧。”……
良久之後,秋雨農也走出正廳,像瘋了一樣仰天大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