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唐家東院,昏迷多時的唐九生終於從沉睡中醒來,睜開眼睛,是熟悉的粉色調,床上香噴噴的,牆上還掛著一隻大風箏,唐九生記起,這是霜兒的臥室,唐九生歪過頭,見西門玉霜趴在床頭,水如月趴在床尾,兩個媳婦都沉沉的睡著。
唐九生心頭湧過一絲暖意,前陣子受傷,睡覺的時候小師妹和霜兒不放心,也是一個趴在床頭,一個趴在床尾,嗯,漂亮媳婦有了,而且還是兩個,現在家裡只缺水靈靈的小閨女和大胖小子了。唐九生得意的笑了起來,卻不小心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西門玉霜睡眠很淺,聽到相公的聲音猛然驚醒,睜開疲倦的雙眼,起身坐在床頭,心疼的用手撫著相公的臉,輕聲道:“相公,你醒了!霜兒在呢!要喝水嗎?”唐九生輕輕點點頭,想翻身時,才發現身上從經脈到骨骼內臟無處不疼。
西門玉霜去倒茶時,水如月也被驚醒了,起身坐在床頭拉著小師哥的手,很是傷感,“小師哥,這次你傷的可不輕呢!之前怎麼勸你也不聽,非要去,我又不敢跟去,生怕成為你的累贅,好恨自己的武功一直入不了一品境,想給你當個幫手都不成!”
唐九生伸出手輕撫水如月的臉,柔聲道:“月兒,不要那樣想,你還不滿十五歲,就已經是二品境的實力了,還不夠驚世駭俗嗎?如果你現在就是一品高手,那你讓江湖上那些五六十歲還在三四品境苦苦掙扎的人怎麼辦?是不是都該去跳樓了?”
端著茶碗的西門玉霜在一旁笑道:“相公,快喝茶吧,有的是時間聊天!”唐九生這才笑著接過茶碗,一飲而盡。
唐九生突然想起昨晚在朱家別院的事,疑惑的問道:“大小老婆,昨晚是誰把我救回來的?”唐九生只記得在朱家別院,一個黑衣人一腳踹飛了化骨道人,然後把他挾在肋下狂奔而去,他感覺如同騰雲駕霧一般,之後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西門玉霜和水如月對視了一眼,水如月道:“這個人啊,沒走,現在耳房呢,昨晚他把你扛回來,蒙著面,我們問他,他什麼也不肯說,只要求兩位少夫人給他找間下人住的屋子,外人誰也不見。他還說,等少爺醒了,他再過來看你。”
西門玉霜一邊往外走一邊笑道,“現在相公醒了,還是我親自去請他來吧。”唐九生疑惑不解,少爺少夫人?那這是從國師府來的人了,可隔三差五就和老爹飛鷹傳書,老爹在信上並沒有提到派人過來啊?
片刻後,房門開啟,西門玉霜帶著一個蒙著面,一看就長的很結實的黑衣人走進來,這人進了屋,來到床前,雙膝跪下,聲音中透著歡喜,“少爺,太好了,您醒過來了!”聽聲音,年紀不算大,大概就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吧。
西門玉霜和水如月過去扶他,可是這人就是跪在地上不起來。唐九生趕緊掙扎著坐了起來,“霜兒,快把這位大哥扶起來,再去給大哥搬把椅子來,這位大哥,您可別跪我,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怎麼能跪我呢?您是從天昌城的國師府來的?可是老爺子在信裡沒提過啊!”
西門玉霜答應一聲,搬了把椅子放在床邊,這個人卻說什麼也不坐,唐九生見他不肯坐,笑道:“這位大哥,您這就不對了嘛,既然您說我是少爺,少主人,那現在少爺賜你個座,你怎麼能不坐?”這人無奈,只好謝過唐九生,不情不願的坐在椅子上,簡直如坐針氈。
唐九生也很無奈,“大哥,您在這就不用蒙著臉了吧?現在屋裡都是咱們唐家的人,也沒有什麼外人,您能不能把蒙面罩摘了說話?不然您說您救了我一回,我卻連您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這人猶豫了一下,只好解開蒙面布。唐九生、西門玉霜、水如月三個人一瞧,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膚色不白,但長相不算醜,只是左臉上有一道傷疤,看樣子是刀傷。唐九生納悶的問道:“這位大哥,您貴姓啊?到咱們府上多久了?我怎麼一直沒見過您啊!”
這人低頭從懷裡拿出一塊腰牌,雙手遞給唐九生,恭敬的答道:“少爺,小的叫楊全勝,小名狗剩子,來咱們唐府已經有十七年了,您還沒出生時,我就已經在府上了。”
唐九生接過腰牌仔細看了看,確實是唐府的老腰牌,腰牌上寫著:楊全勝,影衛,身中,左臉有疤……
唐九生呵呵笑道:“楊大哥,既然你都來咱們家十七年了,也是老人了,咱倆就不要您,您的互相稱呼了,太客氣了我聽著難受,咱們幹嘛不隨意點兒呢?以後我就叫你楊大哥了。楊大哥,你在府上十七年,我都沒見過你,你這隱藏的可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