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覺和尚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古怪師兄, 這朱天霸怎麼就走了?他剛才那麼囂張,還揚言要殺了我這一寺的和尚,難道真如他所說,你給他下毒了?”
古怪和尚笑容可掬,“天機不可洩露!反正這廝走了就是了,都回吧,沒事了!”
見古怪和尚不肯說,一寺的大小和尚都滿頭霧水,紛紛交頭接耳。不管怎麼說,這魔頭走了就是好事。
其實剛才圓覺和尚手心裡都是汗水,生怕降魔棍陣降不住這尊大魔頭,惹來滅寺之禍。但要說懾於朱天霸的壓力把水如月等人交出去,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朱天霸再牛也比不上朝廷吧?見古怪和尚不願意說明原因,圓覺和尚哈哈一笑,“那就散了吧,大家都去忙自己的吧!”
古怪和尚笑眯眯帶著小丫頭祖清秋回到禪房後面空地上的丹鼎前,繼續給她啟蒙煉丹之術。一個小沙彌正拿著蒲扇給丹爐煽風,卻有一位穿破舊道袍揹著黑刀一臉鬍鬚,手如鷹爪,形容枯槁的人悄無聲息出現在丹爐旁,小沙彌猛然抬頭時,看見這個如同鬼魅的人,立刻被嚇的嗷一聲慘叫,摔了一個倒仰。
古怪和尚扭過頭看看穿道袍背黑刀的人,一臉雲淡風輕的道:“坐吧,朱天霸。”
朱天霸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真讓老子沒面子,這樣的出場方式竟然沒把你這禿驢嚇到?”
古怪和尚從懷裡摸出一粒丹藥,丟給朱天霸,頭也不抬的說道:“趕緊滾,別等老子發火,到時你想走都走不了!是,老子的武功不如你高,但你也不要以為自己武功高就能橫行天下,這天底下能治得了你的人多了去了!老子是把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了煉丹事業,不然武境絕對遠超於你!”
朱天霸一把抓過解藥,鼻子裡哼了一聲,忽然道:“古怪和尚,你不會真的在等著唐九生拿著天絕草回來吧?他被滅絕鴉老逼的跳崖自盡,這輩子也不會回來了,不然我有膽子闖進小寒山寺嗎?我看你就別枉費心思等他了!”
古怪和尚面無表情,不耐煩道:“朱天霸,再說一遍,別等老子發火,趁現在趕緊滾!我等不等他幹你屁事?鹹吃羅卜淡操心!先把你自己的毒療好再說!”
朱天霸疑惑的看著手裡這丸丹藥,“禿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顆不是解藥嗎?”
古怪和尚大笑,隨後不屑道:“解藥自然是解藥,有種你別吃啊!不過你還需要時間去療傷,可不會吃進去一下就好!你下次再囂張之前,麻煩看清楚自己的對手,搞清楚自己的實力。要不然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次就算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再想靠武力橫行天下時,多用用腦子,對你有好處!”
小丫頭祖清秋聽說唐九生跳崖,大聲質問道:“朱天霸,是你把我師父害了?”朱天霸冷哼一聲,把解藥丟進嘴裡,吞了下去,轉身離開,不理祖清秋的質問。
祖清秋望著古怪和尚,淚水不知怎麼就流了下來,大哭道:“光頭師父,朱天霸說我師父被人逼的跳崖自盡了!”
古怪和尚笑容溫暖,摸了摸祖清秋的頭,“小丫頭,凡事要自己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想,有時連自己親眼看到的都不一定可信,更何況是道聽途說?朱天霸和唐九生有仇,他巴不得唐九生馬上就死,他才心裡痛快,可是有些事卻未必如他所願!唐九生不是早夭之相,哪有那麼容易死!”
祖清秋抽抽搭搭哭泣道:“光頭師父,你為什麼要給這個壞人解藥?讓他死了多好!”
古怪和尚微笑道:“傻孩子,無論有沒有解藥,他中的毒一天後就會自然消失了,所以師父隨便給了他一個順氣丸騙他的!對於這種魔頭,硬拼根本不是辦法,攻心才為上,他以為自己中了毒,心裡慌了,可是又不願在人前認輸,只好偷偷跑來向我要解藥,這種人一生都為了臭面子活著,最可憐了!”
寮房裡,水如月在收拾東西,要去雲夢山尋找唐九生,西門玉霜勸阻水如月,“月兒,那朱天霸的話怎麼能真信呢!萬一這些
人就在山中埋伏,你這一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水如月搖頭道:“霜兒,如果不是小師哥出了什麼事情,朱天霸這種人他有什麼膽子跑到寺裡要挾住持和尚?小師哥被他殺了倒不至於,不然他就提著人頭來了!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師哥是否遭遇不測也說不定!與其在這裡等的心焦,我還不如親自去山裡探查一番!”
西門玉霜拉著水如月的手,柔聲道:“月兒,不要意氣用事,雲夢山這麼大,何止方圓百里千里,況且雲深霧罩,視線不好,你就算去了也無異是大海撈針,不如再安心等一等!相公若是回來,當在今晚,如果是明天回來,杜若妹妹的傷就來不及了!不止你心急,我也同樣心急如焚,如果明天相公還不回來,我與你同去雲夢山中找他可好?”
水如月悽然,搖頭道:“霜兒,你不知道,我聽到朱天霸說小師哥已經死了,心亂如麻,我在這裡一刻都待不下去!如果小師哥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獨活!之所以不叫你去,是這裡缺不了一個主事的人,你留在這裡主持大局,我帶著小青進山去尋找小師哥!小青的視野比我們人類好的太多!放心,無論是死是活,我一定帶個訊息回來給你!”
程子非站起身,拱手道:“兩位王妃娘娘,咱們這裡還有五十個弟兄,都在這裡耗著也是無益,不如我帶著四十個弟兄,隨王妃娘娘進山去尋找王爺,人多,能查詢的範圍也大些,其餘人都留下保護杜若姑娘。”
西門玉霜沉吟一下,點頭道:“好!既然這樣,你趕緊帶兄弟們收拾乾糧、清水、司南、解毒丹這些必備之物,以三天時間為最大期限,無論是否找到王爺,都要撤出雲夢山!”程子非大聲答應,起身去組織人馬,要跟隨水如月進山尋找唐九生。
天色已近黃昏,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得的水如月不顧西門玉霜等人的勸阻,背起水月劍,背起乾糧、水和司南、解毒丹,毅然決然帶著程子非等人離開小寒山寺,在小青的帶領下,向雲夢山的深處行去。
走不上兩里路,忽然聽到小青在半空中長唳一聲,向前急速俯衝了下去。水如月心頭狂喜,莫不是小青看到了小師哥的影子?水如月向前狂掠而去,程子非等人也趕緊隨後跟上。
身後是雲霧繚繞的雲夢山,夕陽把緩緩從山裡走出來一人一猿的影子拖的很長很長,唐九生衣衫襤褸,揹著同樣破爛不堪的包裹,渾身血跡斑斑,身旁高大的白猿早已經變成了花猿,白毛上紅一塊黑一塊綠一塊,一人一猿艱難向前行走,忽然唐九生聽到空中一聲鷹唳,抬起頭,小青正在天空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