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超的到來,解了郝正通的燃眉之急,使郝正通有了嘗試一下新計策的資本,不然這些人連糧草都沒有了。通安縣南門的城頭之上,李大錘和童亮等人正在聊天,李大錘趴在城頭上向對面望去,撓了撓頭,一臉疑惑的問道:“童大哥,你說他們奇怪不奇怪,昨晚糧草都被燒了,他們今天居然不撤?”
童亮望著遠方的敵軍營寨,見對面四平八穩,沒有什麼動靜,也有些疑惑,但卻很坦然的答道:“燒不燒他們糧草是我們的事情,撤退不撤退是他們的事情,也許人家又有什麼妙計也不好說呢!永遠不要低估別人取勝的願望,我們只管把城守好,讓這一城的百姓活命,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了。”
竇延年笑道:“老夫原來混跡江湖,雖然也有過行俠仗義的舉動,總不及今天來的痛快,能和你們一起守住這座城,救下一城百姓的性命,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童亮忽然想起了史翠花的老爹史鐵柱,那老頭當初不是一直嘲笑自己不會種田,沒有用嗎?童亮自言自語道:“種田漢有種田漢的用處,讀書人有讀書人的用處,這世界上只要每個人都能各司其職,世界就是美好的。可惜有些人就是貪心不足,所以我們的世界才會屢屢陷入災難!”
李大錘聽童亮這樣說,並不反駁,只是瞪起眼睛警惕的望著城下,童大哥讀書比自己多,懂的道理自然也比自己多,反正童大哥說要他帶人出城去救人,他就去救人,童大哥說要他帶人出城去劫營,那他就去劫營,你看,兩次都大獲全勝吧?所以聽童大哥的話,總歸錯不了!
吃過午飯,守城計程車卒都有些倦怠,正在這時,城外又有了新情況,那些匪徒又押著一些看似新抓來的青壯年和老弱婦孺來填護城河了,依舊和昨天一樣,推著三面有擋板的廂式戰車,一方面可以抵擋城上的弓箭,另一方面又可以拉土。
李大錘趕緊跑過去,推醒正在城門樓上蓋著塊破毯子打盹的童亮,“童大哥,童大哥,那些匪徒又開始填護城河了!”
童亮睜開惺忪的睡眼,把破毯子掀開,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清醒了一下,這才抄著袖,和李大錘來到城牆邊一看,果然城下那幫賊寇又押著百姓來填護城河了。
李大錘眼見得護城河被越填越窄,真是急了眼,“童大哥,我們是不是放箭?不然再這樣搞下去,護城河要被他們填成平地了!那可真是無險可守了!”
童亮沒有回答李大錘的問題,而是自言自語道:“這些匪徒想幹什麼?又想消耗我們的箭支?他明知道我不願意傷害百姓的嘛!難道想讓我把這些百姓救進城來,消耗我們的糧食?更沒道理嘛!這又不是兩國交兵,你可以困我一兩個月甚至半年,你雖然是假扮的,但名義上也是匪徒嘛,過不了幾天就會有大批官軍趕來剿殺你,你比耐性怎麼比得過我?”
李大錘見童亮在城頭皺著
眉頭踱起了方步,卻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倒也沒有再追問,他知道童大哥正在思考對策,所以不敢打擾童大哥。只是李大錘心裡很不爽,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賊寇逼著百姓一點點填平了護城河,可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他孃的,這仗打的真窩囊!
李大錘氣的在城頭上直轉圈,真想提著大鐵棍出城再殺幾個賊寇出出氣,過過癮。
童亮再次趴在城牆垛口向下望去,只見那些賊寇正鞭打那些百姓,嘴裡罵罵咧咧的,催促他們動作快點兒,有名婦女動作慢了些,立刻有賊寇舉起刀,獰笑著砍了下去,那婦女慘叫一聲,栽倒在血泊之中。
李大錘眼看著那婦女被砍死,當時氣的暴跳如雷,“童大哥!你看到沒有,城下在殺人放火了啊!我現在就帶人出城去,先宰他幾個再說!”李大錘怒氣衝衝喝令身邊的練勇去備馬,自己提了鐵棍就想走下城頭,打算出城去殺敵。
童亮回頭喝了一聲,“大錘!你急什麼?難道我不急?難道只有你想殺那些賊寇?可是城外有上萬的賊寇啊,就算他們都伸出脖子成排的跪在地上讓你砍,你也得砍到刀缺口,手發軟!逞一夫之勇算什麼本事?能救下這些百姓才是真本事!”
李大錘又氣又急,連聲嚷道:“童大哥!那你說要怎麼辦嘛?眼睜睜看著他們填平護城河來打城?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城下殺那些老幼婦孺?這他孃的怎麼能忍?我恨不能把這些賊寇都生吞活剝嘍!”
童亮沒好氣道:“坐一邊等著去,待會兒會有用到你的時候!”李大錘忍著一肚皮的氣,站在城牆垛口處望著城下,咬牙切齒,三番五次想衝出城去,都被童亮喝止了。竇延年雖然也有心出城,可是既然主事的童亮沒發話,那必然有他的道理,可童亮只是呆呆的望著城下那些百姓,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