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廣道:“餘福,替朕送送尚父!”餘福答應一聲,把楊靖忠送了出去。
楊靖忠走遠了之後,楚鳳英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幽幽嘆了口氣,“皇上,大總管在這裡,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殷廣苦笑道:“我也是一樣的。我和他不過是互相利用,目前是誰也離不開誰。楊靖忠需要我賜給他權力,使他的權力合法化。我需
要他的勢力去震懾那些懷有不臣之心的人,還要讓他在前臺當幌子,讓人認為我連個太監都搞不定,也不過如此,楊靖忠越囂張,我反倒越安全!”
楚鳳英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那他到底算是忠臣還是奸臣?”
殷廣皺了皺眉頭,“這世界上不是隻有黑白兩色,也不是隻有忠臣和姦臣,還有權臣,楊靖忠就是典型的權臣,他甚至一度威脅到我的皇位。可是如果沒有他,朕幾年前就被王正蓮(王皇后)一夥殺死了,哪還有今天的事情?楊靖忠救過朕的命,朕對他的感情很複雜,既有感激也有尊敬,既恨又怕。但是朕還要利用他,不想他死,朕的心情很矛盾。”
楚鳳英默然。殷廣又道:“可是他專權,卻不打算篡權,殷權他們都恨不得朕死,楊靖忠卻想朕能好好的活著,畢竟他的權力是朕給他的。人們說他是立皇帝,可是在朕面前,朕不讓他坐,他不也只能立著麼?朕收了禁軍之權,給了他遼東道的兵馬指揮權,他不是也沒有異議麼?”
這時,已經送走了楊靖忠又返回暖閣的餘福默默的侍立在火炕下,垂著眼皮不吭聲。殷廣忽然回頭問道:“餘福,你現在有幾品武境了?”
餘福躬身道:“回陛下,奴才目前的武境在三品和二品之間。”
殷廣喜道:“好啊!朕就說嘛,你小子果然是習武的奇才!”
餘福低著頭,很謙遜的答道:“奴才哪是什麼習武的奇才啊,這可多虧了皇上的栽培,當然還有那本《天陰秘笈》!奴才只不過每天刻苦練功罷了!”
殷廣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幹吧,昨兒朕已經讓人給你老家送了些銀子,給你的爹孃和弟弟妹妹們,他們生活暫時無憂,你也就不用那麼惦記他們了。”
餘福鼻子突然一酸,跪在殷廣面前,叩頭道:“奴才謝陛下!陛下對奴才厚恩,奴才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殷廣又換了一張笑臉,笑眯眯道:“當然,朕讓人送給你老家的銀子,要從你的俸祿裡面扣,朕也是窮人哪,哈哈哈……”
餘福跪在地上,百感交集,他當然知道皇帝是在和他開玩笑,皇帝既然送了銀子給他家,又怎麼會從他的俸祿里扣呢?當初他逼不得已入宮做了太監,就是想靠那點兒俸祿養活一家人,誰讓他有個好賭的爹,養不活老孃和弟弟妹妹呢?
身為長子的餘福年齡又小又沒有手藝,聽人說當太監有銀子賺,就千里迢迢來到永安,忍痛割了命根子,好在他的苦沒有白吃,宮裡真收他做了太監。沒想到他入宮還沒三個月,老皇帝就駕崩,小皇帝見他憨厚老實話又少,就讓他隨侍。他本人又沒什麼背景,所以楊靖忠對他也放心。
餘福跪在地上,心中暗道:做太監能遇到這麼樣一個主子,也算是有福氣了。
楊靖忠抱著拂塵走在宮裡面的路上,身後跟著四個小太監。楊靖忠忽然停下腳步,抬起頭望向宮牆之上的那片夜空,楊靖忠看著天空中濃厚的烏雲,突然覺得心頭有些壓抑,楊靖忠忍不住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天要下雪了啊!我能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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