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烈見這事恐怕八九不離十了,十分不悅,哼了一聲,怒喝道:“得意!你乾的好事!還不從實招來,是誰指使你來毒害王爺的?”
得意見人家已經把證據拿到手,索性把心一橫,決定頑抗到底,站起身冷笑道:“老爺,夫人,你們就不要再演戲了!哼,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這盒藥明明是你們前天拿給奴婢,讓奴婢乘機毒死衛王的,奴婢不過是奉家主之命,有什麼錯?現在事情敗露,你們也就不要再隱瞞了,奴婢還年輕,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國丈楚子烈沖沖大怒,站起身就要把得意踢死,賀東來慌忙抱住楚子烈的腰,苦勸道:“國丈大人!賀某知道你冤枉,絕不至於要殺王爺,你不急,不急!既然咱們抓到她了,咱們可是有的是辦法,也就不愁她不交待出同黨!是不是?”賀東來好說歹說,才把楚子烈勸的坐下來。
夏侯靈玉從外面端著一個方盤走進屋中來,方盤裡有粥碗,筷子和兩盤小菜,夏侯靈玉聽得清清楚楚,走進屋中把方盤放在桌上,沉下臉道:“得意,你跪下!”得意把臉扭到一邊,根本不理夏侯靈玉。夏侯靈玉的脾氣上來了,上前一腳踢到得意的腿彎,得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可得意仍不服氣,索性坐在了那裡,神態倨傲,一改往日小心謹慎的模樣。
一旁段彩玉幾乎給得意氣暈了過去,段彩玉用顫抖的手指著得意問道:“得意,你這小蹄子!你雖然只是個侍女,可我待你一向不薄,你為何血口噴人?我們夫妻何時指使你下毒謀害衛王了,你這小盒子裡的毒藥是從哪裡來的,你說清楚!”
得意仰天大笑道:“夫人,事已至此,隱瞞也是無用的!前天早上,我去見您時,您親手把這個小黑盒子交給了奴婢,老爺當時也在旁邊,您還說,只要奴婢將這藥放入衛王的藥碗當中就可以了,而且這藥當時不會起什麼作用,就是插入銀針在藥中,也不會驗出任何異常。可是等這藥三天之後發作時,服了藥的人就要七竅流血而死,而且會死相極慘!”
得意又伸手到懷中,摸出一塊金元寶,揚起手道:“這塊金子,就是當時您賞奴婢的!還說事成之後,再加賞奴婢,還許諾說,給奴婢找個好婆家!夫人,您可不能沒良心,就這樣讓奴婢一個人背了這口鍋,奴婢還年輕,不想就這樣死!”得意放聲哭了起來,哭的十分悽慘,就如同撕心裂肺一般。
段彩玉氣的血往頭上湧,噗通一聲翻身栽倒,暈過去了。眾人一片大亂,都來搶救段彩玉。楚子烈在一旁氣的面目焦黃,指著得意大聲喝罵道:“你這賤婢!胡說八道已極!我夫妻二人謀害衛王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必是你這賤人在外面偷了漢子,帶這毒藥進來謀害衛王,現在倒反咬一口!”
得意坐在地上,冷笑道:“老爺,我看您也就不要瞞了,既然衛王能讓人到我房間搜出這個小盒子,說明衛王早就已經有了準備,或者是早已經知情!人人都知道衛王是個了不起的英雄,您又何必自不量力的想和衛王較量呢?老爺,懸崖勒馬,為時未晚,您還是認了錯,求衛王寬大,原諒您吧!畢竟您的女兒是當今皇后,就是衛王父子,也不能把您怎麼樣的!”
楚子烈暴跳如雷,拼了老命要過去殺了得意,得意只坐在地上冷笑不止,誰能想到,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竟然有如此老成。唐九生笑眯眯趴在水如月耳邊說了幾句話,水如月哦了一聲,站起身向得意走了過去,閃電般出手點了得意的穴道,這才伸手在得意的臉上摸,摸了一會兒,撕下一張麵皮來。眾人見這張麵皮極其精緻,精緻到人們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張假臉。
得意的麵皮下,是一張接近二十歲的臉,倒是也有幾分姿色。得意見自己的秘密竟然被人發現,索性越發猖狂,狂笑不止。楚子烈詫異道:“這丫頭來了我們楚家已經有兩年了,老夫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一張臉!”段彩玉已經悠悠醒轉,見了得意忽然變成這副陌生的模樣,驚的說不出話來。
唐九生呵呵冷笑道:“國丈大人,夫人,你們就不要再演戲了!令狐羽,嶽振強,給我拿下竟然敢謀害大商親王的楚子烈,段彩玉!”屋外立刻有人答應一聲,有幾名錦衣梟衛在令狐羽和嶽振強的帶領下,衝進屋來,把楚子烈和段彩玉控制住。唐九生笑眯眯望著夏侯靈玉道:“靈玉妹妹,段彩玉是個女人,她的關押就要勞駕你了!”
夏侯靈玉沒說話,只是向唐九生拱了拱手。楚子烈奮力掙扎,大聲道:“衛王!你糊塗啊!都是這賤婢栽贓陷害我!我楚子烈身為朝廷封的爵爺,又怎麼可能謀害你呢?再說就算要謀害你,我又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家裡謀害你呢?難道我楚子烈瘋了嗎?到時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唐九生冷著臉,陰森森道:“楚子烈,我看你夫妻二人到時去跟廷尉署和東衛解釋比較好!”唐九生忽然捂著肚子,跌倒在床上,大聲叫道:“不好,毒發了!”唐九生倒在床上,嘴角流血,抓住了水如月的手,似乎有話想說出口。
水如月慌的六神無主,抱起唐九生大聲道:“小師哥,小師哥你怎麼樣啊?你要撐住!”辛治平和普濟慌忙上前,給唐九生號脈,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都很詫異。
唐九生拼命掙扎了一會兒,嘴角流出黑血,手在空中亂抓,喃喃道:“小師妹,小師妹,你可一定要給我,給我報仇!”唐九生兩手死死抓住水如月不放,喘息了一會兒,兩腿一蹬,絕氣身亡了。屋中頓時一片大亂,夏侯靈玉、歐陽嫣然等人都嚇傻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在剛才還嚷著要喝粥呢,這麼快人就沒了!
辛治平目瞪口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道:“衛王薨了,只能上報朝廷了!”
得意坐在地上,笑的前仰後合,開心至極。段彩雲悲憤大叫道:“都說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我們夫婦冤枉哪!得意,你害人不淺!老爺,你為什麼要把唐九生接回莊上來呀?這下我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楚子烈唉聲嘆氣,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令狐羽怒氣不息,大聲喝斥道:“我們王爺就死在你們的手裡,你還在這裡裝羊!來人,給我押下去!先關在廂房裡,等下我們再慢慢的審問!看還有多少同黨!”梟衛的幾名狼士答應一聲,和夏侯靈玉一起把楚子烈夫婦和得意押了下去。
興慶苑東廂房明間,楚子烈和段彩玉、得意被關押在一起,段彩玉大罵得意不止,得意笑的花枝亂顫。正在這時,水如月冷著臉走了進來,吩咐道:“把得意關到那個暗間去!要嚴加看管!”
夏侯靈玉自告奮勇道:“讓我看著她吧!”水如月點點頭,同意了。誰能想到,在楚家莊園,梟衛竟然膽大包天擒下了國丈大人,誰又能想到,年紀輕輕的衛王竟然就這樣薨了,死的比恭王還要慘烈和蹊蹺。辛治平蹲在正房門口,唉聲嘆氣,這要怎麼跟朝廷交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