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奇洪脫口而出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胡說!”
唐九生一揚手,手中多了一個黑色封皮的信件,唐九生把那封信隨手丟給龍奇洪,不以為然道:“呶,你看看,你發出去的這封密信現在我的手裡!”黑色信封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形,飛向龍奇洪。
龍奇洪探出左手,抓住那封信,想了想,把虹泉劍還鞘,開啟唐九生擲過來的信封,龍奇洪手中拿著土黃色的信紙,一邊看一邊發抖。這封信正是他寫給血手團,寫給馬青東的,信底下的手形記號正是他本人的。龍奇洪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厲聲喝問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湯玉松一言不發,只袖手旁觀,坐在一旁靜靜看戲。既然唐九生能夠把龍奇洪的老底給查出來,肯定是掌握了更多的東西,自己還是坐在一邊看戲吧。他湯玉松能坐在天城城主的位置上十餘年而不倒,自然是有他的本事,這個時候,他就不要摻合進來和稀泥了,一切交給唐九生就好。
唐九生笑嘻嘻道:“你們能收買人心,本王也能啊!你們有銀子,本王銀子更多啊!眼睜睜看著你的國王鐵布都要倒了,哪個人傻了會去給他陪葬?對不對?不是有句老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嘛!武功不如你的人都能看透,你卻看不透,該不會是練武練傻了吧?”
龍奇洪臉色難看至極,他想拔出虹泉劍,可轉念一想又忍住了。龍奇洪穩了穩心神,盯著唐九生的眼睛問道:“唐九生,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給鐵庫和他的兒子們報仇?可是就算你殺了鐵布又有什麼用呢?鐵庫一家死也不能復生,這突回的天下就算不是鐵布做國王,也將會是鐵布的兒子的!你又是何苦來多管閒事?”
唐九生大笑,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突回服裝的青年,那青年進了屋子,徑直走到唐九生面前,伸手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麵皮。龍奇洪見這青年有些面熟,正在奇怪,卻猛然想起一人,龍奇洪大驚,胸口不停起伏道:“鐵,鐵頓?你不是已經死在大商國了嗎?你怎麼,你……”
鐵頓冷笑道:“我若是不詐死埋名,刺殺將沒完沒了,誰受得了這個?所以呢,有人替我去死了,這樣我才能活下來,不被人繼續刺殺。現在,我要回來拿回屬於我的王位,誰敢擋在我面前,我就殺了他,無論他是叫馬青東,還是叫刁文遜,或是叫龍奇洪!”
湯文松也是吃驚不小,他做夢也沒想到三王子鐵頓還活著。湯文松的腦子在高速運轉,他明白了,唐九生這是支援鐵頓回到突回國來奪回他的王位,而此刻,就是他們這些城主站隊的時候,站錯隊,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龍奇洪仰天大笑,一臉傲然道:“晚了!鐵頓,你爹已經死了,你兩個哥哥也已經死了,你以為憑你一個光桿的三王子,有唐九生幫忙你就能夠奪回王位嗎?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你手頭沒有一兵一卒,也沒有武將,朝中大臣又都是鐵布國王的鐵桿,你拿什麼和鐵布國王鬥?就憑一雙手和這幾個人嗎?你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就是你的時務嗎?唐九生!”
鐵頓微笑道:“哪個告訴你的,說我手頭沒有一兵一卒的?你好像記性不大好,當初你們血手團為了找到我們弟兄三人,把龍龜兵符拿到大商去拍賣。在湖州府的拍賣會的時候,我就已經拿到了龍龜兵符。我手裡有了龍龜兵符,難道會沒有兵嗎?土城城主和沙城城主都已經歸順了我,掌兵的管城使我也在派人接觸,何愁無兵?”
見龍奇洪的臉色變了,鐵頓又道:“鐵布做了國王,大臣們只能不得已而依附於他,若是大臣們知道我還活著,你覺得我一個正牌的王子抵不過他一個叛逆?恐怕到時會有不少大臣搶著要砍下他的項上人頭向我邀功呢!有剷除叛亂這樣大的功勞放在面前,哪個不要才是傻子呢!”
龍奇洪的頭上冒出了冷汗,他知道鐵頓所言非虛,去年被當做魚餌的龍龜兵符被鐵頓拍了去。他也知道去年鐵頓“死”在大商時,落雨閣的殺手並沒有在鐵頓身上找到龍龜兵符。不過那個時候突回朝中所有人都認為,既然鐵頓已經死了,龍龜兵符也就不會再有什麼用處了,所以根本沒人重視它的下落。
現在要命的是鐵頓又忽然活著現身了,那麼龍龜兵符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鐵頓能夠憑藉兵符調動那兩支秘密的兵馬,要是他再能夠收買一部分手握兵權的管城使,甚至朝中的將軍,再加上背後有大商國衛王唐九生的支援,恐怕鐵布將處於極其不利的境地。
畢竟鐵布的王位名不正言不順,大商皇帝並未冊封鐵布為突回王,現在鐵布所用的王印也是私自鑄的,奪了國王之位卻不被大商皇帝承認,這其中的苦楚,恐怕只有鐵布自己清楚。所以馬青東才去見了平西王,準備把寶押在平西王殷權身上,只要押中了寶,殷權能做上皇帝,又怎麼會對鐵布差呢?
現在擺在龍奇洪面前的只有三條路,要麼降了鐵頓,要麼和唐九生等人傾力一戰,要麼逃走。降了鐵頓,他顯然不願意,畢竟他已經在鐵布手底下好幾年了,經營了這麼久。如果選擇和唐九生傾力一戰,對方人多勢眾,還有夏侯靈玉也是一品高手,他恐怕沒什麼便宜可討,弄不好還要把自己折在這裡。
三十六計走為上,打不過還不能跑麼?龍奇洪哈哈笑道:“好,好,好!你們鐵家誰當國王我管不著!那是你們鐵家的家事,老子告辭了!”龍奇洪一個縱身,撞破窗子,躍到外屋,不等夏侯靈玉反應過來,龍奇洪再撞碎外面的窗子,跳到了樓道內。龍奇洪再一縱身,躍入宛妙樓的院中,縱向躍上屋脊,一路狂奔,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