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侯土魯聞言大怒,騰地一下從石座上站起身來,厲聲喝問道:“阿侯土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質疑我嗎?他鐵頓的江山是江山,我們氐羊的人命就不是命嗎?我們為什麼要打一場和我們毫無關係的戰爭,而且是多半會輸掉的戰爭?我是頭人,族人的命才是我關心的,什麼龍龜兵符,只不過是個破鐵塊罷了!”
費城權哈哈大笑,啪一聲開啟黑色摺扇搖了搖,沉下臉道:“你們可別說什麼龍龜兵符了,快要笑死我了!那龍龜兵符本來是鐵布陛下的,被長壽宮的不知什麼宦官偷出去,賣到了大商國。去年在大商國的湖州拍賣會上,正是這位鐵頓,出高價買下了它,現在又拿它回來誆騙你們!你們難道為了一個失勢的王子,要付出可能滅族的代價?”
阿侯土必從地上緩緩站起,拔出蠻刀,指著費城權厲聲喝道:“大頭領,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的挑唆!不如讓我先宰了這個背信棄義的費城權,然後召集我們的所有族人,一同商議是否要出兵助鐵頓復國!幫不幫鐵頓,是我們氐羊人的事情,和費城權無關,我們不能聽信他的挑唆!他的榮華富貴,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就算我們族人都不願再幫助鐵家,也不應該把鐵頓交給鐵布!”
隨後阿侯土魯和阿侯土必激烈的爭論起來,費城權不時在旁邊添油加醋。鐵頓跪在地上,心如死灰。他原以為南龍背軍已經出發在路上,他此行也會輕鬆的調走北龍背軍,卻沒想到會給人捆了起來,要獻給鐵布。鐵頓覺得,哪怕自己不敵鐵布,死在復國的路上,也沒有怨言。實力不如人,那是命,可是就這樣死在這裡,他實在是不甘心!
鐵頓側過頭,看著倒在地上緊閉雙眼依舊昏迷不醒的唐九生,心裡十分的愧疚,他也沒想到,會因此連累唐九生要在此喪命,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鐵頓忽然下了一個決心,鐵頓坐起身,一聲長嘆,“阿侯土魯,你可以把我交給鐵布換取榮華富貴,我沒有什麼怨言!但是請你把唐九生他們三個人放了吧,他們只是過來幫我的忙,他們是無辜的,請不要加害他們!”
費城權站起身,狠狠啐了一口,“呸!你現在不過是階下囚,你有什麼資格向大頭領提條件?你和唐九生的命,都大頭領的手裡,是生是死,要大頭領說了算!”
費城權回過頭望著阿侯土魯,臉上堆笑道:“哎呀,我原想建議大頭領把鐵頓和唐九生關進囚車,押送到大昌城去交給鐵布陛下當面處理。可是畢竟唐九生還有幾個武功高強的手下沒有隨他一起來陌龍山,為免路上出事,我建議大統領把他們兩個就地斬殺,把人頭送去大昌城就好!”
阿侯土魯坐在椅子上,輕輕摩挲著扶手,良久後點了點頭,嘿嘿笑道:“費先生的主意不錯!小的們,把他們四個人推出去,砍下頭來,用木匣盛了,差人騎快馬送到大昌城,獻給鐵布陛下!”
鐵頓怒聲道:“費城權,你這個王八蛋!你和我有何仇怨,你要如此害我?我知道你是隆遇禮的小舅子,可是你姐夫義薄雲天,你怎麼會是這樣的歹毒心腸?”
費城權尖聲大笑道:“我和你的確無仇無怨!可是你的腦袋值錢哪!你就像一個行走的活人參,誰見了能不動心呢?只要擒了你,榮華富貴就唾手可得,那是天賜的,不取,是逆天也!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沒用!你怎麼反倒把責任推到我費某人頭上來了?再說你的命在大頭領手裡,你還囂張什麼?你還是老老實實跪下來求他吧,哈哈哈哈……”
鐵頓咬牙,掙扎著跪了下去,以頭頓地道:“阿侯土魯大頭領,鐵頓請你放了唐九生,唐九生他們三個人是無辜的,你要殺,就儘管殺我鐵頓的頭好了,我的頭在鐵布那裡,應該還是值幾兩銀子的。可是唐九生不一樣,他是大商的親王,殺了他,突回將結怨於大商,我雖死也不想看到兩國交兵!”
阿侯土魯正要答話,唐九生忽然從地上坐了起來,砰的一聲響,唐九生身上的繩索崩的粉碎。唐九生站起身,扭了扭脖子,笑意盈盈道:“真是一場好睡!”阿侯土魯和費城權相視大驚。
鐵頓又驚又喜道:“老大?你,你……”
唐九生仰天狂笑,笑罷多時,才冷冷道:“我唐九生的命在老天爺手裡,卻不在你費城權和阿侯土魯的手裡!你叫我死我就死嗎?你們幾個卑鄙小人,讓人在酒菜裡下了迷藥,想用這種卑鄙的伎倆害我,你們肯定不會想到,我在上山的路上就已經對你們起了疑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