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班頭手裡拿著那扇被撞爛的窗子,大聲道:“出事了!大人和落捕快讓人給劫持了!你看,這窗子是被武功高手在外邊撞爛的,你再看看那把青瓷茶壺,給人丟在地上,茶壺是瓷的,可壺嘴居然被人用手捏出手指印了!這明顯是高手所為啊!你再看,地上這雙大腳印,明顯是高手揹著重物從屋裡跳出去留下的,這高手是揹著人從窗子跳出去的,而沒有走門!”
白老三和陸老五頓時也慌了,陸老五駭然道:“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兩個大活人被人給莫名其妙就抓走了,一位是縣太爺,一位是捕快,這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他想幹什麼?綁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啊!再說衛王府已經剿滅了劍南道的絕大多數匪徒,有名的山寨都已經不復存在了,怎麼可能還有這種敢綁架官員的綁匪呢?”白老三附和道:“就是,就是!”
齊班頭苦笑道:“兩位老弟,我哪知道這綁匪是什麼意思啊,也許是綁了縣太爺想多多索要一些贖金吧?白老弟和陸老弟留在這裡看著事發現場,我馬上回衙門,火速報告縣丞和縣尉大人,四門封鎖,想辦法找到大人和落捕快的下落!大人要是真出了什麼事,衛王府絕對要砍了我們的腦袋!”
六神無主的白老三和陸老五一起點頭稱是。齊班頭火速騎上劣馬,奔回縣衙門報信去了。縣衙裡眾大小官吏聽說知縣大人被人給綁了,頓時一片大亂。好在縣丞徐有晴和師爺管亦聞有主見,管亦聞立刻帶著三十名捕快和刑房書吏李富林還有齊班頭直奔落捕快的家,要爭取再搜找出一點兒有用的資訊。
縣尉孫必正也慌做一團,親自帶領人馬封鎖四門,發誓一定要把大人給找回來!
眾人趕到落捕快家裡時,白老三和陸老五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在院裡查詢賊人留下的什麼證據呢。管師爺卻和齊班頭帶著幾名捕快走出落捕快的家門,向附近的百姓打聽,有沒有看到落捕快和範大人,這下可好,憑白無故丟了縣太爺,要是縣太爺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這一縣的大小官吏怕是都活不成了!
一句話,把管師爺和齊班頭說的手腳冰涼,兩人面面相覷,怕什麼來什麼,這下大人和落捕快真讓人給綁票了,這要怎麼跟上峰交待?管師爺和齊班頭只恨對方不來綁架自己!
天無絕人之路,管師爺正和洛鳳揚家附近的鄰居搭訕,向他們詢問有沒有人看到範大人和落捕快。有個正蹲在地上彈玻璃球的小男孩努了努嘴,笑道:“剛才我看到兩個穿黑衣服扎紅腰帶的人,從那院子出來把落捕快和那個秀才兩個人扛出來放在馬車裡,趕著馬車走了!”
管師爺一聽,幾乎跳起來,趕緊上前詢問小孩當時的情況,小孩嘴裡討實話,那小孩倒也不隱瞞,就把當時發生了什麼,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還提到趕車的車伕臉上有道嚇人的刀疤。管師爺如蒙救星,這個小孩看到的情況可實在太重要了!齊班頭仰天長嘆道:“天哪,我寧願被綁走的那個人是我,也不想他是範大人哪!早知道我就不去後邊的菜園子摘黃瓜了!”
管師爺搖頭道:“你別傻了,人家這是早有預謀,就等著大人落單呢,被綁的是知縣大人,他們能不知道嗎?絕對是別有企圖!也就幸虧你沒在,你要是在那裡啊,就不是綁架的問題,絕對把你給滅口了!你們要是出點兒事,連個回來報信的人都沒有,也幸虧你們當時沒在!”齊班頭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只好蹲在地上唉聲嘆氣。
松山縣的管轄範圍就是整個松山城,郡守衙門也在縣治內。知縣大人被人綁票的訊息不脛而走,縣衙門也不敢隱瞞,立刻把這訊息上報給郡守衙門,署理郡守的龍世元也慌了,他可知道範成林的來歷,那可是從衛王府來的謀士,那是下面鍍金的,他要出點兒什麼事,自己的官帽子絕對不保。他這才署理郡守衙門沒幾個月,就攤上這麼檔子事,要是範成林有個三長兩短,他還想著能實授郡守?
龍世元急的頭上都冒煙了!把齊班頭和白老三、陸老五叫過來,詳細詢問了事發時的情況。龍世元恨的咬牙切齒,他現在要是能把這兩個綁匪給找出來,絕對能把這兩個黑衣紅腰帶的傢伙給點了天燈,這他娘不是在我龍大人眼裡插棒槌嗎?可是龍世元急歸急,可沒失了分寸,他命郡守衙門的捕快衙役全都出動,四處尋找目擊證人,尋找這輛黑篷馬車的下落。
既然那個彈玻璃球的小男孩能清楚說出那兩位蒙面穿黑衣紅腰帶的形象,能清楚說出那輛馬車的樣子,光天化日之下,就總有人能看到那輛馬車往哪裡去了。衙役捕快們四處搜尋,恨不能把松山城都翻個底朝天,一直忙到晚上,一無所獲。龍世元急的要砍人了,一輛黑色的馬車能夠憑空消失嗎?可是衙役們回來報信,他們找到的黑色馬車都和小孩所說的那輛對不上號。
龍世元也迷茫了,難道那小孩記錯了?龍世元坐不住了,帶人連夜趕到洛鳳揚家裡,又讓人裡裡外外勘驗了一下事發現場,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處,又親自去小孩家拜訪,沒想到小孩一口咬定,那輛馬車就是黑色的,篷布上邊還破一個洞。龍大人謝過那小孩,一臉愁雲帶著眾衙役又回了郡守衙門。堂堂一位縣太爺,竟然在自己治下被人給綁了票,這下可真是丟人了!真的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