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公子帶著吃食前來看她,囑咐她今後要注意身體,少飲酒。她也笑著應下。
李公子看她一應又恢復了客氣如常,心中沮喪。走之前沒忍住,便問她:“欣琷可還記得,昨天問了我什麼話,我又是怎麼答的?”
欣琷一早料到他要問這個,直接把準備好的回答奉上:“不再記得了,我有冒犯你嗎,抱歉。”
李公子苦笑搖頭,表示沒事。
看這段的時候,華西倒是一邊吃糖,一邊很是起勁,覺得這姑娘有點上道了。
而司命卻莫名地發出悲慨,就像他們人生的這場大戲不是自己安排的一樣:“女人的無盡的懷疑和折磨男人心的樂趣,何時會有休止呢?男人對待深愛自己的女人的肆意玩弄和惡意調戲,何時少過呢?玩笑終將被嚴肅以待,戲弄終被詭計報復,可嘆人不知,還自以為了不起。”
華西聽過,暗罵司命呆蠢,又偽面應付:“司命,別太認真,看戲而已。”
司命看了一眼華西,地上的欣琷再像,也不及身邊女子的千萬分之一。華西美得那麼無暇和精緻,可司命第一次覺得,她的美很美,卻好像少了點什麼,少了點說不清楚的什麼。
沒過多久,黃二孃夥同著欣琷,又造了一個遊戲。她們把欣琷藏了起來,又派黃二孃去告訴李公子,說欣琷被拐了,想看看李公子會怎麼辦。
沒想到,李公子直接報了官,又把這事直報給了將軍和夫人,任誰也攔不住。
這次,她們沒來得及看李公子焦頭爛額,自己倒惹上一身汙腥。
沒辦法,最後只好推另一個人出來頂鍋,說是她把欣琷叫去玩了,沒想到欣琷沒告訴家裡,這才鬧出了一應笑話。
李公子自此以後就十分討厭黃二孃,也不喜歡欣琷和她一直來往。欣琷雖美,但有時候實在蠢笨,總被那黃二孃裹挾著捉弄。
欣琷試來試去,玩到最後,覺得這李公子是真心喜歡她的,和那些貪圖她美色,只想一親芳澤之後翩翩遠去的人並不一樣。她對自己百依百順不說,居然還能不離不棄。更要緊的是,欣琷覺得,這李公子和別人不一樣,他是牢牢握在自己手上的。比起從前那些時常違逆她心意,又給她帶來煩悶的人來說,他很乖巧聽話,也很傻氣可愛。
慢慢地,她想起這李公子時,心裡也總會泛甜。
如今她身上鬧出這等醜事,以前的什麼姐妹、忠僕、親人,沒一個再想來理她,不像她那假表妹一樣,在她走之前還故意湊上來落井下石、嘲諷一攤,搶劫漂亮首飾,都叫好的了。哪還能像這李公子對她一般,不離不棄,還溫柔如初。
她心想:“這一定就是情比金堅的感情了吧。無論你怎麼樣,都不會把你丟下。自己真是幸運,剛喜歡一個人,就碰上了個這麼好的。要好好抓住他,一定要的。”
在江邊一如既往清爽、而始終遙遠的月色中,欣琷心滿意足地在李公子懷中睡去。她滿心滿懷地認定,縱然天崩地坼,這份感情也不會受絲毫影響,而一定能夠地老天荒。
李公子親了親她熟睡的臉龐,覺得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美啊,怕要和住在大洋下面的仙女一樣。
可他又想起了什麼呢?好像,好像……是一條紅色的絲帕,一紙不應季卻盛放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