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項葉說起盛明華在華琤嫟接下聖旨後,曾去過府上拜訪她,華琤嫟不可謂不吃驚。
此時三人正坐在小樓上喝茶,今兒簡雲楟邀了三人一起,又叫上了單稷和鄺竒。他盡主人之禮,給單稷和華琤嫟再留些相處時間,至於二人感情如何,他無意過問。但他也很清楚,他不想管的東西,不代表別人也不會管,有些事,從定下來開始,就已經在局中了。
趁著他們沒來,項葉便先和華琤嫟陳白了此事。盛明華的態度坦蕩,也並未扭捏造態,要項葉刻意幫忙隱瞞,故項葉自是交代得坦白。
“他來我府上那日,剛好哥哥也在,哥哥說他有些事想問問我,便把我喚去一同說話。”
華琤嫟問:“你們說話時,你哥哥也在?”
項葉搖頭:“哥哥有數,自己先走了。”
那廂董棾正大快朵頤,項葉瞧著也樂起來,整個人松耷耷地盯著她,華琤嫟微微蹙眉:“你怎的一人先吃起來,到時候他們來了,以為我們不講禮數怎好。”
董棾直喇喇的性子並不考慮太多,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來了要吃,再點一份便是。我早上起來忙著打扮,一直空著肚子等到這會兒,實在是餓了。好姐姐,待會我給你解釋,不是你禮數不佳,你可勸阻我了,是我不肯聽。乖。”
華琤嫟還想再阻她幾句,被項葉輕拍拍臂:“算了,華姐姐,讓她吃吧,總歸大家都是認識的,誰人什麼性子,都很清楚。”
項葉又接著和她講:“其實那日盛明華也沒說什麼,略去些你來我往的話,他只實在地問了我一件事,但難就難在,此事我無法替你回答,便只好再來問你。我也知道,你如今已然不同,自是不好私下再與他見面的,若是你能信得過我,我可替你傳信。”
華琤嫟現下有些擔心,盛明華不會是叫項葉來問她“願不願意私奔”之類的話。其實以她對盛明華的瞭解,他雖然在旁人眼中看著是英雄年少,有勇有謀,可真實的性子和孩童無異,十分天真直白。這回知道她要嫁去鄰國了,卻沒直接來找她,屬實不像他的作風。其實他能不再如從前一般不管不顧,知道考慮幾分她的處境,不找上門來,而去找項葉問話,總歸還是長大了些。
“他要你問的,是什麼?”
項葉聲音放低了些:“嫁人一事,你可是自願?”
項葉看著華琤嫟紋絲不動的神情,心下了然,舊情對她,怕早似風煙散盡。
項葉接著又說:“他倒沒說讓我再來問你,只是我想著,你們從前畢竟相識,便把此事告訴你。你也不必非答,我不會再提。”
華琤嫟笑著給項葉和董棾重倒了茶,欲將此事隨掩過去。此題並不好答,非因答案沒有,只是不好給出,特別是對著項葉和董棾。
在單稷沒給她遞旨之前,但凡涉及男女情事,華琤嫟與二人所言的,一直只與盛明華有關。在那時的她心中,雖與盛明華還沒確鑿地定下來,但放眼京城,已經無人能出其右,他是她最合適的人選。誰想後來造化弄人,又與單稷有了此篇故事,等單稷來了,與她最相配的人自然改變。可這些心思,並不好與二人坦白,只因原先自己所講的,都是發乎情意。若如此,那麼如今唯一能說的,就是自己因對單稷生新情,而忘卻舊情,可這樣一來,“水性楊花”的名頭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此般境況,她是不願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