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華西走後,殿內,椅子空了,可流月並不叫司命坐下。
他開口,語氣和月亮一樣冷,明明坐在你身邊,卻讓司命感覺到如此遙遠:“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何等錯?”
司命四平八穩地答:“據《書人典》第一頁第三條,一等大錯。”
流月又問:“《書人典》一共幾頁幾條?”
司命繼續死答:“一頁五條。”
流月又問:“你每天編命宗幾卷?”
司命停頓,思考過後答:“不知。”
流月說:“那可知五條分別為何?”
司命說:“知道。”
流月說:“既知是大錯,為何要犯?”
司命答:“為助仙一把。”
流月說:“助在何處?”
司命回:“不知。”
流月說:“既有欲助之處,如何不知結局是否滿意?”
司命嗤笑一聲,回:“皆因我是非不分,難辨真淆,不知我欲助之處是否為真為對,不知別人不達之處又是否為假為錯。”
流月說:“何處讓你生此困惑?”
司命抬頭直視他眼,這是頭一次,他們目光直晃晃地對上,流月的眼睛是萬古不變的荒涼。她說:“憑何我能論人之生死,憑何我能判是非對錯,憑何人與人不按我所編的命盤輪走,憑何仙人之間差別有分,世間萬物均此不等。”
流月說:“天道如此,溯源難論,可前溯能有之處,書閣查閱即知。不可溯處仍在追,但更重要的,是著眼今朝。若萬物萬生無差無別,下界之事又完滿按你所撰之生死輪迴,一切都將歸於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