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還以為她終於知道怕了,要反悔了,可當他回頭的時候,就見她指著一旁他的馬問了句:“你不帶你的馬去啦?”
沒想到她忽然叫住自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少年一時便有些怔住了。
林鈺見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嘴角一翹,就繼續接了一句,“哦,我還以為你又要騎馬過去呢。”
淡淡一句話,明顯是在嘲諷他的。
呵,還以為這位大小姐當真沒脾氣呢。
少年被林鈺忽然這樣嗆了一句,也沒覺得尷尬,更沒有生氣,只隨手把手裡的馬鞭扔到了一旁地面上,他就笑著與林鈺道:“多謝小姐提醒了。我又忘記說了,你們的馬也可以都留在這裡,自會有人來幫你們牽走照看的。”
“如果你們下了山,到時候自會送還,哦,對了,這只是如果而已。”
聽他說完了這句話,林鈺也只是笑了笑,而後一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少年這才又轉身大步朝崖邊走去。
臨到邊緣的時候,他就抬腳一蹬,順勢往前一躍,頓時就到了一丈開外的一條鐵鎖上,他站停之後還想起來回身朝這邊的林鈺揮了揮手,臉上不用看也知道是笑著的。
林鈺自然沒有搭理他,他也渾不在意,待轉過身之後,又是幾個縱躍,也沒多久的功夫,他就很快站到了對面的懸崖上。
鐵信看完了全程,忍不住就過來對著林鈺說了句:“這小子身手不錯。”
雖然他也很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
然後他便與林鈺提議道:“表小姐,一會兒我揹著您過去吧?”
就眼下這個情況而言,自然不能再拘泥於禮數了。若是林鈺必須得從這裡過,那在場中,也只有他的武功可以帶著她一起過去了。雖然有些冒險,但他自然也是有把握的。
只是沒想到林鈺卻忽然回頭衝他笑了笑,而後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就能過去。”
鐵信面上一凝,下意識就朝崖邊的那道鐵鏈懸橋看過去,當真是空蕩蕩的只有鐵鎖,況且此時天氣不好,不僅天色昏暗,而且正是狂風大作,風雪交加之時,那鐵鎖此刻就在那半空中搖晃不止。
更何況這鐵鎖橋並不是水平的,兩頭落差也有好幾丈了,這就意味著到時候還要再往上爬個不小的弧度,難度更是一下子加大了不少。
鐵信敢提出帶她一起過去,那還是因為他是肅王府暗衛出身,以往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千錘百煉,否則若只是個平常身手還不錯的人,哪怕自己能過去,也輕易不敢說能再帶個人一起過去。
再想到林鈺方才的那句話,雖說他也知道林鈺在虎耳山中拜了位世外高人為師,可畢竟學藝還不久,況且林鈺也從未在人前露過身手,他著實不好判斷她的深淺,於是他想了想,便還是委婉出言勸阻了幾句。
林鈺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畢竟這是懸在絕壁深淵之上的鐵鎖空橋,稍有不慎,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所以她也並沒有再直接出言拒絕他的好意,而是笑了笑,開口道,“不如先讓我再去好好看一眼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