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後又說了幾句話,林鈺就有些精神不濟了。
那小釜裡的藥是治內傷的,傅玄毅特地給她熬的,只是等到藥熬好的時候,她人都有些迷糊了。
傅玄毅勉強給她餵了些藥,便扶著她在乾草堆上睡下了,又把身上的披風解下蓋在了她的身上,之後他雖是閉目調息,可一直沒有熟睡,總是在留意著林鈺這邊的動靜。
林鈺模模糊糊間一直在喊著冷,身子也不由自主地一直在往火堆這邊靠,傅玄毅睜開眼睛,皺著眉望著她。
只見她似乎是凍壞了,哪怕是在睡夢中,都還在哆哆嗦嗦地發著抖,眼看著她離那火堆的距離連半尺都不到了,傅玄毅連忙起身,走了過來。
也不過猶豫了幾息的功夫,他最終還是俯下了身子,把林鈺連人帶披風緊緊地裹好,然後他便坐在了那火堆旁,曲起一腿,雙臂緊擁著她,讓她靠在了自己懷裡。
林鈺倒是無知無覺,額頭竟還貼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等找到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她便嚶嚀一聲,身子反而蜷成了更小的一團。
傅玄毅低頭靜靜注視著她良久,這才把背靠在了身後的大石塊上,雙臂也不自覺地收得更緊了些……
直到有天光照進了山洞裡,林鈺這才從迷濛中醒了過來,撐著身下的乾草堆坐起了身,揉了揉眼睛,這才恍惚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傅玄毅,開口的聲音比平日裡更多了幾分嬌軟,“表哥,我昨晚一直睡在這裡的嗎?”
傅玄毅也抬眸過來望著她,點頭嗯了一聲。
林鈺拍了下身下的乾草堆,又去望了三尺外的傅玄毅一眼,軟軟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疑問,“那表哥你昨晚也一直坐在那裡的嗎?”
傅玄毅微微垂下了眸子,再次嗯了一聲。
林鈺卻是不自覺歪了下腦袋,又抬手輕撓了一下下巴,低喃了一句,“奇怪……”
傅玄毅輕咳了一聲,忍不住就出口問了句,“怎麼了?”
“哦,沒什麼,就是我昨晚……”
林鈺說到這裡,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她是想說她昨晚怎麼來著?
還沒睡醒的腦子此刻一片迷濛,她總不能跟傅玄毅說,她感覺她昨晚好像不是躺在這片乾草上睡的,反而像是貼了個大火爐睡的吧?
這麼傻的話,想想都不太適合與他來說。
於是林鈺便忙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我可能做了個夢……”
傅玄毅哦了一聲,也沒再開口,之後便示意林鈺拿了那小釜裡燒好的熱水去梳洗,好準備接下來用早膳。
還真是把她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林鈺自己啥活沒幹,此時自然不好再耽擱,連忙起身去照做了。
卻是不知道當她轉身的時候,坐在原地的傅玄毅,嘴角已經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他們之後又在這山洞裡呆了兩天,在這兩天裡,林鈺大部分時候都在昏睡,偶爾醒過來的時候,也是隻顧著吃東西、喝藥了,與傅玄毅說不上幾句話就又頭腦昏沉,隔不了多久就又睡去了。
好在傅玄毅給她把脈的時候確定她的脈象已比先前平穩了不少,此時這樣昏睡很可能就是在恢復元氣,說不得這就是她師父給她那粒藥丸的作用,否則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忍不住就要帶她出去了。
等到第三天的清晨,林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身體果然感覺比之前好受多了,連精神都已恢復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