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子眼見得這小姑娘這麼上道兒,又是她眼下閣裡的搖錢樹,自然是越看她越喜歡,兩人之後把酒言歡,談笑宴宴,倒真似一對好姐妹一般。
十月中旬的一天,霍天行終於來到了絳雲閣,與林鈺見了一面。
當時杜娘子一看到林鈺那幅《飛仙圖》的時候,就估摸著這十萬兩銀子應該差不離了,她也不介意替林鈺做回好人,當時就給霍天行那邊去了信,還附上了這幅畫卷。
霍天行當時第一眼掃到這幅畫卷上來時,恍惚中還以為自己見到了木妧,可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對,那不是木妧!
雖然五官上有神似,雖然木妧也是個很傲氣的女人,可她絕不如那畫中的女子那般,遺世而獨立,清豔絕麗地不似凡間女子。
他再仔細回想著那天見到林鈺時,她的神情、面貌,和這畫裡的女子,有半點兒相似之處嗎?
霍天行當即忍不住嗤笑一聲,一下子就把那幅畫卷給推遠了些,認定這幅畫絕對是誇大欺瞞了,到時候那林鈺肯定不會以她那幅真容來示人。
雖然還是不相信她能在短期內掙得那十萬兩銀子,可他正好十月份在閩州有生意要談,再來心裡總歸有點兒好奇的,於是他倒是也聽了杜娘子的話,啟程往這邊來了。
可當他今日來到絳雲閣,真的當面見到林鈺的時候,眼中的驚異之色遠大於驚豔,他忍不住就往前再走了兩步,上下打量了她一遭,出口的話卻是,“你莫不是有什麼高超的易容之術?還是你戴上了製作精良的人皮面具?”
林鈺就知道這人一見她絕對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她也懶得與他分辨,當即朝他翻了個白眼,而後開門見山地道:“不管我使出了什麼手段,霍九爺之前開出的十萬兩銀子的條件我都是做到了的,那麼現在,你是不是也得願賭服輸,兌現你先前的承諾了?還是你想賴賬?”
看著她臉上立馬冷豔下來的神情,霍天行也不由得有些詫異,哪怕是再好的易容之術又或是人皮面具,也無法做出這樣生動細微的表情吧?
可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她面對自己時臉上的面容神情都是這樣地自然,難道這真的都是她本人?可一個人前後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就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呢?
待聽見林鈺的這陣冷嘲熱諷,霍天行的心思這才轉移到了正事上來,他緩緩走到了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又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等望見林鈺也過來坐在了他的對面,他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上次和我提到的那位世子,好像也沒說得太清楚,不知他如今現狀,到底如何了?”
聽他既然還問出來這麼一句,那說明這事情還是可以談的。
正好林鈺前兩天才剛收到了河西諸人的回信,裡面自然也有傅玄毅的,這次他的回信倒是比上次那一封長了些,林鈺看了心裡也舒坦了不少。
他在信中說,上次三月份那場仗打得還算徹底,基本把河西西線的北蠻人趕跑了,總算趕上了春耕的尾巴。他還說上次的事情他查證過,確實與伏立無關,反倒是徹底把伏立推到了他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