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怒色從塞蕾斯臉上燃起。但她把黑色的眸子轉向我這裡時,這股怒氣如晨霧般,迅速消失了。
“哦,原來是你啊。”塞蕾斯風輕雲淡地向我打了一個招呼。
“怎麼發現的?”我從旁邊順手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了。
“我來這裡不止一次了。沒一個服務生,敢這麼和客人說話,”塞蕾斯意味深長地說,“更沒有人……敢喬裝打扮,來這裡鬧事。”
“喂喂,積點口德,我可不是來鬧事的,”我感覺頭上滲出一顆鬥法的汗珠,“我是來幫忙的。”
“你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嗎?”塞蕾斯問,“伊德魯耶夫斯基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露瓦羅斯黑手黨頭目。他是露瓦羅斯共和國總統,米爾諾維奇的……”
“知道,‘弗拉米基爾王朝’的六皇子,”我輕輕地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回答,“但我來這,不是為了聽取你彙報自己對伊德魯耶夫斯基的分析的。我只想問:你有沒有把握,五分鐘內贏得比賽?”
隨著我連珠炮般的語速,塞蕾斯的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絲震驚。
我沒時間用“等待對方回答→鼓勵對方暢所欲言→聽取對方陳述困境→向哭泣的對方哭泣給予安慰→激勵對方”的流程。十分鐘後,塞蕾斯就要上場了;而無論如何,十五分鐘後,我的行動必須開始。
遊戲裡沒有提過,塞蕾斯贏得是僥倖還是輕鬆,我估計不會是後者。因為塞蕾斯事後強調過,自己“戰勝了一個穿女僕裝的高手”。
房門再被推開,進來的才是真正的服務生,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英國紅茶;我已從連線換衣間的工作人員區域經過,進入監控室了。
從服務生的休息室抵達伊德魯耶夫斯基的房間,最慢也只要五分鐘。在塞蕾斯這裡磨蹭太久了,還剩下兩分鐘。應該……夠用的吧?
……
幽暗的通道內,安裝著文藝復興式的青銅燈,比普通的會所燈要華貴許多。長廊極為深邃,還有數個岔口。好在我看過了這個地下室的地圖,對這些岔口無比熟悉了。
我走向最左側的岔口長廊中。在這條長廊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扇門。我徑直走到刻著阿拉伯數字“108”的暗金色花紋房門前,然後被守門的兩個黑衣人攔住了。
房間的隔音不錯。但裡面傳來的年輕男性的哭泣和慘叫聲,仍清晰可聞。傳聞沒說錯,伊德魯耶夫斯基果然有一些“特殊的愛好”。
真是諷刺……把這種“特殊愛好”列為精神疾病的米爾洛維奇,他的兒子竟就是“精神病人”……
我陳述了自己的目的,兩個保鏢這才收起了手裡的突擊步槍。其中一個抬起一隻手,輕輕敲門,然後恭候地站在門口,等待回應。
片刻後,門口傳來了暴躁的聲音:“誰這麼不長眼,想死啊?”
我連忙恭敬地回答:“尊敬的伊德魯先生,您好,我是服務生。領班讓我送來了您要的伏特加。”
“進來!”裡面那個暴躁的傢伙低沉了嗓門,充滿壓抑的怒意。
沒關係,你就再耍會威風吧。反正離你的死期,也已經不遠了。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懷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