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影片再次恢復到了雪花的狀態,然後再無任何影象顯示了。
我就這麼待在地上,安安靜靜坐了兩分鐘。然後拔出數碼攝像機裡,已經報廢了的“2”號SD儲存卡,不聲不響,狠狠扔進了馬桶。
……
早晨叫醒我的,並不是七點整黑白熊的“起床服務”,而是……
而是在五點半的時候,噩夢的最後,黑白熊獰笑的腦袋,在我的面前變得越來越大,將我嚇醒了。
在夢中,我看見了一些殘破不全的片段。一些沒被喚醒的記憶。
得益於催眠師的才能,我又抓住了兩塊詭異的碎片。一個是我和塞蕾斯肚子站在頂樓平臺上,她從後面緊緊抱住了我;另一個是……
不行,我已看不清他的臉了,只能看見他身後不斷生長的藤蔓。
再躺回床上,已經睡不著了。
如果只是殺人的話,無論鬼川龍介還是我,都進行過很多次了。
這不一樣……因為,我這次要把本來無辜的人……逼上死路啊!
穿越之前,我就已經發現了。彈丸論破一代比一代華麗,一代比一代煽情。無論哪一代,都有不該死的角色,或讓人不快的倖存者。
早在穿越之前,記得我就曾對螢幕多次發誓:有些人理應活著離開學院;另一些,完全沒有必要!
然而現在,當我真正執行起來的時候……完全就是另一碼事了。
我彷彿聽見葉隱呂比康在哭,每句都不忘帶上熟悉的“噠唄”;還能聽見朝日奈葵平時元氣滿滿的說話聲調,發出的是錐心的慘叫。
不能再忍了。我推開房門,來到仍舊黑暗的走廊裡,按了一下自己的右側,朝日奈葵房間的電鈴。
無人應答。我試探地推一下,臥室門沒有鎖。果然已經出事了。
我聽到了門裡的動靜,像是有什麼疲憊不堪的寵物聽到主人靠近了家門,打起精神過來迎接一樣。
門後面,是一顆瀕死的希望。
但在門前……卻是我的希望。
我抱著一本獨牙赤第三帝國時代,一位被送上絞刑架的人類學家著作,在黑暗陰冷的走廊裡,就著走廊的日光燈,細細研究了起來。
這本書寫得很詳細,很露骨,也很……殘忍。想到走廊盡頭即將燃盡的希望,我根本提不起興致。
直到黑白熊的早安廣播響起,注意到大神櫻和石丸清多夏的門把手輕轉之際,我才緩緩地站起身,退回臥室,彷彿沒有出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