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對陛下忠心耿耿,操勞半生,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去內務處支取便是!”蕭晟道。
“多謝齊王殿下寬恩。”茂公公忙打了個千兒,“奴才是來給陛下送藥的,即便兩位殿下在裡頭也顧不得了,就暫且不與二位多言了,先告辭。”說著,便又是打了個千兒,帶著那兩個端著托盤的小太監朝著殿門走了過去。
楚意弦眼中有些迷惑,“徐公公怎麼了?”
“前些時日當差時也不知是不是被曬昏了頭,竟是從那臺階頂上滾了下來,當時便昏迷不醒了,如今也不過存著一口氣,鎮日裡都是神志不清的,瞧著也就是熬日子了。”蕭晟淡淡答道。
楚意弦聽罷,卻是眉心一蹙,“所以,眼下紫宸殿裡的掌事太監是茂公公了?”
“是啊!”蕭晟應道,“徐茂是徐公公的義子,從前便有意栽培他,這些年也都是在御前伺候慣了的,徐公公一出事,他便順理成章頂了徐公公的缺,成了紫宸殿的內侍大總管!”
“真巧啊!”楚意弦斂下眸子,似是自語一般喃喃了一句。
可蕭晟本就關注她,自然將她這話聽在了耳裡,眉心跟著一攢道,“楚大姑娘說什麼真巧?”
“沒什麼!”楚意弦回以一抹輕笑,“我只是想著徐公公自幼便伺候陛下,數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耿耿。這陛下病倒了,徐公公盡心盡力地伺候,怕是一時不察才從石階上滾下來。他怕是最最放心不下陛下的,如今倒好,自己先倒下,倒也是一樁巧宗。”
這話說起來沒什麼問題,可蕭晟卻總覺得她這話裡好似還別有一些深意一般,目光深深將她凝著,奈何,她卻恍若不知一般,只是垂目不語。
正好,有一隊禁軍從外而來,蕭晟便也息了聲,不便再追問。
楚意弦悄悄鬆了一口氣,抬起眼不經意朝著那隊禁軍瞥去,這麼一望,雙瞳卻是驟然一縮。
禁軍的服制都是一樣,又是這麼一隊禁軍從面前走過,按理,她不該注意到任何人。可是,當中有一個人走路的姿勢,還有那身形,卻是熟悉得讓她心悸,讓她的目光剋制不住地,只能直直鎖在他身上。
蕭晟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這隊禁軍走過身邊,朝著他抱拳躬身行禮,他卻是皺著眉攔住了他們,“這個時候還不到換班的時辰吧?”
換言之,你們來有何事?蕭晟打量著那些禁軍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楚意弦心口一緊,腳下微微一動,就要走過去時,卻聽著一道嗓音不高不低地響起,“卑職本是有事要請見陛下,既然撞上了齊王殿下……如今齊王殿下代行監國之職,想一想,與齊王殿下說,也是一樣的。”
蕭晟只覺得那嗓音耳熟非常,下一瞬陡然反應過來,又驚又疑地定睛望了過去。
隊伍中有一人抬起臉來,神采飛揚,嘴角輕勾間,似笑非笑,透著兩分刁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