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遠的心裡一陣苦澀。
他怎麼能不怕呢。
早在他當年一不留神踏入這一行業之後,他每天都是擔驚受怕、提心吊膽。
後來,他想金盆洗手,娶了一個溫柔的妻子,又有了可愛的女兒,他本以為那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會離他越來越遠。
可是,一時的安穩迷了他的眼,他終究逃不過那些。
在道德和良心的譴責下,他迫於生計,還是選擇了重新回到這一勾當中,只是,他再也無法直視女兒乾淨清澈的雙眼了。
他,是髒的。
小孩子的眼睛是那麼的對他充滿著天生的崇拜感,使他沒有敢告訴家裡人。
甚至是直到他的妻子生病離世,都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做的是這麼危險的事情,他只盼望著,女兒瑩瑩能夠早日長大,他也好放心的將自己送走。
可是,那些個日日夜夜,又何曾好過。
“我們談談吧。”
半小時後。
張思遠再次從裡屋走了出來,不同於剛剛的是,張思遠的眉宇間似乎多了一抹釋然,他看著楊晨和白馬望說道。
張思遠小心地看了看外頭,然後選擇將店裡的門關上,店裡只剩下張思遠、白馬望、楊晨,以及在裡屋臥室裡剛槓被張思遠哄睡的瑩瑩。
“你的女兒叫瑩瑩嗎?名字真好聽,跟她一樣可愛。”
打破三個人僵局的竟然是白馬望。
“嗯,”提到女兒,張思遠的臉上也不禁掛上了一抹笑容,想來是想到了聽話的女兒,他的話也多了起來,“她今年五歲了,成績特別好,馬上就要上小學了。”
“你有沒有考慮,讓她去大一點兒的城市讀書?”
“大城市?”
張思遠愣了愣,看了看說著這話的白馬望,似是覺得有些可笑,他自嘲道:“警官,我知道的,我跟你們走,就是為了幫你們指認上我這裡買貨的客人,在我們這,這是背叛的事情,我可能都沒有辦法活下去。”
“所以,”張思遠動了動脖頸,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面,繼續說道,“我哪裡有什麼機會送瑩瑩去上學呢?”
這就對了。
張思遠的生平他們是調查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