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吧?”連決見小韻和小若走近了,問道。
兩個少女鬢髮散亂,衣衫倒還整齊,臉頰沾滿了白色的石粉,眼眶含淚,嘴角卻含著苦盡甘來的笑意,低聲問道:“我們兩個,是不是沒事了?都老爺還會不會再欺負我們?”
“我相信,不會了。”這一瞬間,連決的眼神像寒冰一樣,旋即恢復了溫度,低聲道:“你們兩個去梳洗休息吧,如果你們想回懸川,我會幫你們的。”
“回懸川?”小韻和小若猶如受驚的小鹿,“我們還能回去?都老爺會放我們走?”
“他再也管不著你們了。”連決慢慢道。
“可是!”兩個少女之中,略微堅毅一些的小若咬牙道:“即便我們回了懸川,不一樣流落人家為奴為婢嗎!”
“你們可以回家呀!”雲歌瑤疑惑著,說道。
“家?”小若冷笑一聲,繼而苦笑著搖了搖頭,哀聲道:“我們再也沒有家了,連決大哥、舜雲大哥、歌瑤姐姐,你們對我們這樣好,我不瞞你們,我的爹孃,在十年前就被都老爺毒死了!”
“什麼!”不光是雷舜雲和雲歌瑤面露震驚,連決也始料未及。
“我們的爹孃都是都家的僕人,十年前,都老爺要來這裡,想從爹孃手裡買走我們,有些人是願意賣的,有些人不願意賣自己的兒女,但都老爺執意要帶走一些童男童女,一天夜裡,他召集家奴,做了最後一筆交易,遣散了願意領錢的人,死活鬧著不願意的,被他、被他灌酒毒死了!”
小若說著,臉色逐漸蒼白,她埋下頭,低聲啜泣著。
“除了我們兩個,誰也不知道,那天夜裡,我們倆是跟各自爹孃一起過去的,爹孃進了屋,我們就在花園裡面等,等到半夜,一直聽裡面有哭嗥聲,半夜時,都老爺和一些拿著錢袋的家奴出來了,我們的爹孃卻沒有出來,一直到關燈,一些穿黑衣服的人抬著一個個竹架子出來,我們才猜到出事了,悄悄跟了上去。”小若已經泣不成聲,是小韻低著頭,淚水漣漣地說著。
“那天下過雨,地上很滑,那幾個抬竹架子的人沒走穩,架子摔了,上面蒙的白布掉了,一隻胳膊露了出來,胳膊上面套著我孃的銀鐲子.....”
小若猛地抬起頭,接著說了下去,“我們這些人裡,只有我倆最怕都老爺,我倆也不敢把這些事告訴給別人,都老爺也看出來我們倆怕他,他才先撿我倆欺負......”
雷舜雲脖子上的青筋抽動著,“這老都,早該殺了!”
“哎!”雲歌瑤低著頭,一時消化不了心頭的震驚和苦澀,輕聲問道:“連決,把大都找來,是你設計的?”
“嗯。”連決道。
“都老爺死有餘辜,我只是沒想到,大都還挺俠義的,禍不及子孫,我總覺得這一招,有點狠了。”雲歌瑤直白道。
“我沒有辦法,都老爺這種人,本性難移,他拋家舍業,苦守懸川驛館十年,對懸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即使咱們把他從聖河流域弄走,他回到懸川,聖君為顧全人心,也不能給他扣太重的帽子,他勢必會再起身家,如果不用這一招,如果不往他心裡扎刀子,還會有其他的女孩子,會折在老都手裡!”連決冷冰冰道。
“哎!歌瑤說的沒錯,大都雖然跟著嚴傑,可倒沒有嚴傑那麼狠,今天的事——哎!”舜雲也搖了搖頭,又望向連決道:“不過,取捨起來,我還是覺得連決做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