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決有些納悶,上一次絕心抱恙不出的時候,還有丫鬟來應門,怎麼這次不僅一個人影也不見,連門都不關緊了?
忽然,連決心頭一顫,“難道絕情坊已經空了?”
連決的心重重一墜,一下子想到和絕心在南塘舊港門口分別的時候,絕心蒼白的臉色,還有悽然的神色,都是那麼不對勁,連決不禁自責自己當時什麼也沒有察覺出來。
絕情坊就像一座光亮也照不透的大密室,連決上了二樓,緩緩地挪著腳步,一點一點向迴廊走去,迴廊兩邊,有一間間的廂房,大部分都是敞開的,裡面光線幽暗,穿梭著陰森森的風,輕質的木門小幅度地開合著,發出“吱吱”、“呦呦”的聲響.....
忽然,連決的目光盯住了前頭的一處廂房。
那間廂房,正是第一次見到絕心那天,絕心帶自己去的那一間,那裡面透出的光亮很不一般,淡淡的,似有似無,像是霧濛濛的,透著一絲幽冥的冰藍色。
連決快步到了那門前,只見那門虛掩著,那微妙的光芒的確存在,從門口看更清楚了一些。
連決正要推門,忽然,從裡面傳出了一聲女子幽幽的嘆息聲。
連決心一提,雖然憑著這一聲嘆息,聽不出是不是絕心,但是這聲音極其柔美動聽,很像絕心的聲音。
連決猛地推開木門,不禁一愣,這間寬敞的廂房裡,空空蕩蕩,房中站著一個女子,她的身段窈窕至極,彷彿是最生花的妙筆細細勾勒出的妖嬈仕女。
從這個背影,連決已經認出這女子不是絕心,而是素娘。
連決詫異地走向前去,輕聲道:“素姨,是你......你怎麼在這裡?絕心呢?”
這屋子裡太空蕩了,四面只有光溜溜的牆壁,所以素娘形單影隻地站在房裡,顯得格外蕭條,素娘穿著一身蠶絲白的長裙,肩上披著絨絨的白流蘇,顯得雍容而嫵媚。
素娘背對著連決,也沒有回頭,似乎早料定了連決會來一樣,輕聲問了一句,“連決,你知道絕心是什麼人麼?”
連決被素娘問得有些發矇,想到雲歌瑤所說,絕心即是冰蘭,冰蘭和雲氏姐妹一樣同出上古七族之一——光族,那麼她應該也是光族人。
聽到連決的回答,素娘搖了搖頭,聲音裡略有苦澀,“你說的那是冰蘭,而我說的,是絕心,絕心是狐族女子,狐族女子有這世間女子難以企及的美,也有世間女子難以體會的悲哀......”
連決被素娘說得更加困惑,問道:“素姨,絕心不是冰蘭麼,怎麼會是狐族女子?”
素娘又輕輕嘆息了一聲,彷彿一片秋葉,打著旋飄落在地,她輕聲道:“我就是狐族人......這是一個很曲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