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牧仙師挺直了背,端然回道:“不瞞你說,十年前,我就知道連決這孩子了。”
古牧仙師一提到十年,白茫茫的大雪、峽谷疆場的血戰猶如疾風,忽然在連決腦海刮過,連決一下子提起心,豎耳傾聽古牧仙師接下來的話。
安屠城一聽,也來了興致,面帶微笑問道:“哦?我看連決現在也沒多大年紀,十年前,還是個娃娃麼,更不可能跟您結緣了啊!”
古牧仙師緩緩道:“我與連決確實謀過一面,十年前,我收到了懸川聖君嚴盛的邀函,前往懸川為他卜了一卦兇吉,為的就是他在碎玉峰撿了一個孩子,問我能不能留下。”
“一個孩子而已,還能吃窮他,至於這麼大動干戈?仙師,別的蒙我了。”安屠城哈哈一笑,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
“碎玉峰,與大峽谷的殺戮一戰離得太近了!”古牧仙師不想一言戳破,也禁不住安屠城的盤問,便暗含深意地說了一句。
此話一出,安屠城也明白過來,連決與大峽谷一戰有難以言喻的關聯,見連決臉色發暗,安屠城也不再追問,對連決說道:“小子,你好些了?我們得趕快回懸川,我得把你交到雷厲鈞手裡,免得他擔心起疑。”
安屠城最後的“起疑”二字,滿是對雷厲鈞的揶揄,連決哪能聽出來?
連決一下子記起昏迷前,曾和白秋浣等人有過一番酣戰,急忙問道:“雷伯父、舜雲他們受傷了嗎?”
安屠城搖搖頭,“都毫髮未傷,你操心操心自己就行了。”
連決頓了頓,猶豫地問了一句:“那、那炎魔族那倆......”
“那倆女人?”見連決支支吾吾,安屠城一笑,“也沒受傷。”
安屠城上下打量著連決,疑道:“你這小子,乍看也沒什麼出奇之處,怎麼就讓那倆女人神魂顛倒的,為了你闖進懸川,命都不要了似的!我倒是聽澤奇說過,炎魔族的那丫頭對你有意思,可依我親眼所見,另一個女人對你的關心倒不比那丫頭少,說你這小子桃花旺吧,又不像那麼回事,那女人比你大了得有十幾歲呢!”
聽著安屠城的話,連決漸漸愣住了。
蘇兒的臉劃過連決眼前,在連決腦海裡模糊起來,另一張深藏在連決記憶中的臉,卻掙脫了大雪與時光的封存,變得越來越清晰......
風情萬種的眼波、豐腴剔透的面龐......此等風華,似領略過。
連決心頭一顫,一個名字幾乎脫口而出:“素娘!”
蘇兒的臉、素孃的臉,在連決腦海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