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決一凜眸,心海突然劃過莊舞說過的“心魔”二字,連決竭力平復胸腔的燥熱,將思緒向別處牽引,向兩位真人問道:“前輩,為什麼會把我和千年前的聖戰扯在一起,和荒神又有什麼關係?”
無道真人正欲啟齒,被道真人一把拽住,板著臉孔搖頭道:“哎!不可說不可說,我們都講給他聽,豈不是和蒼六作對?”
“我就要跟那老小兒作對!”無道真人哈哈大笑,轉頭問連決:“小子,我問你,蒼六是你師父?還是你親人?”
連決還真未考量過和怪老頭的關係,想了想說道:“我和怪老頭非親非故,算是朋友吧!”
無道真人撫須大笑,“你們這對朋友,哪是忘年交,得是忘世交了!既然你和蒼六非親非故,顧忌著他做什麼,想問什麼,我痛痛快快告訴你就是了!”
這時,無道真人眼珠一轉,賊兮兮地覷著連決,壓低了聲音,似笑非笑地問道:“小子,跟我們去一個地方吧?”
匯世島另一處,一個身著灰綠布衫、渾圓臃腫的人穿過雲海,向囚禁於異石鐵鏈中的滄源走去,滄源一看蒼六隻身一人,身旁不見了連決,疑道:“連決呢?”
“欸?”蒼六一怔,反問道:“滄源大哥,你支開了我,有話對連決說,怎麼倒向我要人了?”
滄源眉宇微皺,狐疑道:“你沒有喊走他?”
“沒啊!”蒼六搔了搔耳朵,突然跺腳罵道:“啊呀糟了!一定是那兩個陰陽老道!”
蒼六焦灼地揚鉤御向高空,目及之處,雲海漫漫,早辨不出一絲人影了。
而這時,匯世島的另一端,一黑一白的兩位真人將連決夾在中間,乘著一柄暴漲數倍的丹爐,爐底氣焰噴薄,託著三人向匯世島盡出飛去。
連決還惦記著滄源前輩的囑託,見越馳越遠,便問道:“前輩,我們可是去絕崖?”
道真人笑吟吟地搖頭,“大謬!絕崖在匯世島另一頭,我們正背道而馳呢,不過我們將去的地方,你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騰過萬里白茫茫翻滾的雲海,三人一路逆風直上,一座懸空於雲海之巔的尖峰,已赫然在望!
那石青色的峰頂,尖細如錐,頂頭竟立著一座宮殿似的龐大建築,遠遠望去,那宮殿與其說立著,更像是插在峰頂!
離天之近,手可摘星,那極為高聳的峰尖波譎雲詭,把宮殿籠罩在矇昧的黑暗中......稀稀落落的金光穿透了雲流,飄舞在宮殿上,耀起一塊塊的幻覺似的光斑。
那座雄偉的宮殿,雖然看起來巨大無朋,其實已經古舊破敗,尤其懸天一線,更有種風雨飄搖的肅殺之感。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這一股破落、神秘的氣息,連決心中立時有種說不出的沉悶。
越馳越近,只見那座深灰的巨宮,極似在海底沉了千萬年的怪石,殿上也不懸匾,只歪歪扭扭鏤著三個大字——海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