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獵日揚起火光錚錚的大斧,對著長廊就是一頓蠻揮厲砍,每砍一斧,地動山搖,石壁瞬間爬滿蛛網般的裂紋!
“退!退!”臧地大師被堵在最前頭,手舞足蹈地大叫,左宗宸見狀,早腳底抹油退出了長廊,司空長胥生怕錯過除掉連決的最佳時機,偏偏亙腳不退,金凜凜的長劍越過虞嫣的頭肩,向咫尺外的連決刺去!
劍刃嘯刮的朔風,已穿入連決的髮絲,逼仄的廊身根本不容反擊,勢不所容,更無所畏懼!
十年前,峽谷瀕死的記憶掠過腦海,漫天火海將萬物撕成黑灰渣滓,也燒光了連決的畏懼!連決不知哪來的勁道,反手執起劍魂,對準石壁一插到底!
與此同時,一股冰封玄力從手掌蔓向劍尖,在堅巖震開千溝萬壑的冰紋,一張暗含張力的冰網裹緊石壁,連決面龐緊繃,勃然大喝:“火紋冰破!”
下一瞬,一股難耐的有形氣浪,從連決的掌心湧入石壁,密若羅紋的冰網驟然簇火,霎那火在冰上燒,冰在石上攀,氣浪淬入愈演愈烈的冰火紋,廊口轟然迸裂,飛石亂濺!
塵囂滾滾湧起,幾人從廢墟里踉蹌地走出來,臧地扯著連決,瞪著眼睛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融冰、火、氣於一身,這不可能!”
連決望著滿目煙塵,腦海一片空白,剛才那一切彷彿靈魂出竅,連決搖了搖頭,狐疑地盯著自己的雙手,不知那股冥冥潛力從何處來。
懸空之廊的崩裂聲,在祭壇深處越震越遠,廢墟瀰漫的塵囂,慢慢地沉澱下來,從殘垣瓦礫堆成一座座鼓丘裡,傳來幾聲憋悶的咳嗽。
“譁”地一聲震響,亂石堆裡伸出兩隻胳膊,扒開壓塌在上的半截泥牆,一張灰頭土臉的面孔露了出來,司空長胥灰白的雙眉、稀疏的羊角胡都掛著黃泥,他“呸呸”吐掉灌進嘴裡的泥沙,一抬眼,正看見毀掉長廊的臭小子連決,攜著虞嫣好端端地站在一丈開外。
司空長胥眼角一凜,喉結快速地湧了一下,在殘垣瓦礫中摸索著長劍,促聲喊了幾句:“左老弟,左宗宸!你在哪!”
聽到聲音,一個濃眉長眼、寬寬的下巴蓄著黑髯的中年男人,從半塌的泥像後探出頭來,“蹬蹬蹬”幾步跑到司空長胥身前,見左宗宸渾身乾乾淨淨,司空長胥氣不打一處來,齜著鼻樑道:“你跑得怪快,不知道拉我一把!”
“噓!”左宗宸把司空長胥從瓦礫中拽了出來,惴惴不安地向司空長胥使了個眼色,司空長胥順著左宗宸的目光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原來那野蠻殘暴的獵日,正埋在自己身下,看樣子被砸中了腦袋,趴在泥堆底昏昏大睡。
司空長胥一把抹掉滿臉泥土,提劍大步走向連決,冷喝道:“砸死我了好逃跑?看老子怎麼教訓你們!”。
臧地大師貓著腰站在忘川爐旁,燻得口乾舌燥,他雙臂交叉揮動著,向司空長胥殷勤笑道:“司空大人,起初我是拿了洪荒劫的金樽,可這次真被連決搶走了,不信你看——”臧地一把扯下天塵袋,煞有介事地開啟袋口,果然空空如也。司空長胥定睛一瞧,連決衣襟裡果然有金樽的形狀。
“嘿嘿,這筆賬,您還得找連決這小子算!”臧地大師話音剛落,展開箭步朝下個洞口狂奔,左宗宸立刻施步急追,臧地土黃的衣角剛飄出洞口,壁頂“哐”地一聲落下一座重門,將連決等人困在這邊,臧地大師已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