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斷我:「如果我不是鬼,我是活生生的人,你會為我做什麼?」
這話問得奇怪,但我還是笑道:「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真的嗎?」
「真的!」我誠懇地點頭,甚至伸出小手指,「咱們可以拉勾。」
「小孩子的玩意兒。」他輕嗤。
我嘿嘿笑著,收回手,將那枝桂花從包裡掏出來:「多虧你的幸運禮物,我要好好供上。」
我找了個礦泉水瓶將桂花插上,放到鋼琴上,滿屋都是幽香。
「沒有證件怎麼考上的?」他問。
「可驚險了呢,考場根本就不讓我進。幸好後臺有架舊鋼琴,我才不管,我就在那舊鋼琴上彈。我就想,我就算考不上,也要讓他們聽到我的音樂!」
暴躁鬼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那鋼琴……還好嗎?」聲音也有些顫抖。
他第一次這樣。
「有些走音,別的都還好。你說過,真正的高手不會被武器束縛。」
他低聲喃喃:「我的話這麼重要?」
「嗯,你是蕭朗啊,你的話是可以……」
「別說了!」他突然厲聲吼道。
我嚇一跳,不知哪裡又逆了他的龍鱗。
剛想問,卻聽一陣風鈴聲。他竟然走了。
我追出去:「暴躁鬼,你怎麼跑了?是我哪裡說錯惹你生氣了嗎?」
他沒回應我。
他就是這樣的,每回生氣了,就是這樣一聲不吭縮回自己的骨灰房。
甚至可能縮回了骨灰盒。
唉,算了,他都是鬼魅了,我就讓讓他吧。
我寫了一張便簽塞進門縫:「你躲起來也沒用,我會天天來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