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神色一凜,冷不丁想起紀淮洛每次吼人的樣子。
許枝俏好像,確實,都是僵在原地的。
“我把她接回來時,”許姝說,“她都沒什麼情緒了,精心養了好幾年才知道哭哭笑笑,李姐你不知道,她第一次跟我哭時,我都高興的哭了。”
李姐嘆息,陪著她一塊難受。
裡面的人兀自說著,牆邊的男人不知何時定住,煙都快燒到手了也沒察覺。
夜深人靜,草叢蟲鳴,聲音傳出來時,帶著幾分無人察覺的伶仃。
紀淮洛喉嚨嚥了下,能調動神經的尼古丁不僅失了作用,整個嘴巴裡都是苦的。
明明是抽慣了的煙。
居然又苦又澀,難以下嚥。
寧靜的氛圍中,一道窸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直到院子鐵門被推開,那道纖薄的身影揹著包進來。
紀淮洛站直,鬼使神差的把煙掐滅。
許枝俏走近了些才看見他,兩人在夜色中互視半秒,許枝俏訥訥道:“哥哥。”
紀淮洛依然不耐:“你這破活能不能別幹了?”
“......”許枝俏覷他,小聲,還有點掩不住的歡快,“我發工資啦,雖然才做了一週,但老闆說我來得巧,趕上發工資的時候,七天,加上替別人的班,有600塊。”
紀淮洛沉默的詭異。
600塊。
他隨便一隻打火機就要上千。
還只是消耗品。
大概聽見外面的動靜,許姝和李姐一塊走了出來。
許枝俏開心得緊,三兩步蹦上臺階,從包裡掏出六張紅票:“媽媽,李姐,你們看,我特地讓老闆發的現金。”
這是她第一次賺錢。
“那你留著,”許姝揉她腦袋,“都存起來。”
許枝俏搖頭,刷刷抽了兩張:“李姐,這給你。”
“......”
許枝俏把兩百塞進她口袋,又抽了兩張,笑盈盈的:“媽媽,這給您。”
“媽媽不要,”許姝差點落淚,“寶寶留著買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