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急了,許枝俏外出穿的鞋子還在,手機扔在臥室床上,她卻不在家。
她穿著拖鞋走了?
趁他去廚房放蛋糕的間隙,她驚慌失措地走了?
時間挺晚的了,那鍋鴿子湯底放了很多料,周琮熬煮了很久,熬出味了才端上桌的。
許枝俏穿著拖鞋,身上是家居服,驚惶無依地走在大街上。
她不敢見巫元霜。
她害怕。
她怕巫元霜看見她,會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
該活下來的是那個孩子。
深城夏天的風黏膩,霓虹燈閃爍出光怪陸離的光。
街道上車水馬龍,轎車堵成長排,喇叭尖銳刺耳。
許枝俏不知道該去哪裡。
她出來的太慌了,沒帶手機,沒帶錢包。
她空著手出來了。
她很餓,也很怕,還有點想哭。
她努力走遠點,離七裡公館遠遠的,她怕巫元霜出來,萬一碰上面。
七裡公館的整個周邊,都彷彿罩著她懼怕的陰霾。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裡。
許枝俏累了,腳疼,一瘸一拐地走到公交站臺,挑了個空位坐下。
位子另一頭有人在等車。
許枝俏彎腰,臉埋進膝蓋,任由周邊噪音環繞。
這場景分外熟悉。
好像,多年前,曾經發生過。
那一次,她背下了紀淮洛的電話號碼,說她不會走丟的,再有下次,她就打電話給他。
可是紀淮洛不在啊。
他坐牢了。
唯一能救她的哥哥,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