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是騎馬走的。
許枝俏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林中沒有訊號,她打不通任何人的電話。
怕迷路,許枝俏不敢往太深處走,她分析著槍響的位置,沿平坦的主路,邊走邊喊周琮的名字。
直到她看見周琮騎走的那匹馬。
馬兒在一片草地上吃草,上面卻沒人。
但周琮應該就在附近。
可許枝俏眼中不由得浮上恐懼。
他馬都不要了。
那槍聲不是他扣響的,對嗎。
許枝俏往馬兒身邊跑。
跑近了,許枝俏隱隱約約看見幾十米處的草叢裡躺著一個人。
她心髒忽然漏跳一拍。
來不及多想,許枝俏朝那處跑去:“周琮!”
這片草長得茂盛,周琮安安靜靜躺著,大半個身體都被青草覆住。
就像他之前說的——
墳頭上的草都有這麼高了。
許枝俏腳步灌滿了鉛,想跑快點,卻有些挪不動。
她怕看見周琮心髒上有傷口。
怕看到鮮血滾入地面。
“周琮?”她很輕的聲音。
可除了風吹草叢響,還有馬兒咀嚼的聲音,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許枝俏眼淚落得無聲無息,濕漉漉地浸潤面板。
“周琮,”她壓著不穩的聲線,“你起來。”
男人彷彿睡著了,紋絲不動。
許枝俏甚至不敢呼吸:“你起來,起來...我原諒你的那些話。”
草叢秫秫聲似乎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