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
隨之而來的,是房間門被破開的巨響。
醫院手術室的燈亮著。
醫生說,周琮手腕傷口太深,失血過多,需要縫針、需要輸血。
而他紮進胸口的匕首位置刁鑽,離心髒太近,需要緊急手術。
許枝俏失了神,倉皇地站著,一動不動地望著手術室的燈。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他要拿他自己,去換紀淮晨。
走廊鴉雀無聲,七月的天,卻冷進了骨子裡。
一隻手忽然環住她肩,這手很溫暖,很溫柔,帶著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許枝俏驚惶回頭,眼睛裡的蒼白與驚懼來不及遮掩,下意識想後退。
是巫首芳。
紀淮洛和許姝他們都站在旁邊,安靜地待著。
“對不起,”許枝俏努力幾次,慌張,“阿姨對不起,是我害了他,是我...”
無數種情緒翻湧上頭。
她恐懼。
恐懼周琮手術失敗,恐懼巫首芳的再次反對,恐懼好不容易平和的局面,被重新打破。
巫首芳目光沉靜,與周琮運籌帷幄時的模樣,是那麼像。
“丫頭,”巫首芳緩緩道,“該阿姨先跟你說聲對不起,跟你媽媽說聲對不起。”
許枝俏嗓子澀住,無法反應。
巫首芳摸著她腦袋,長輩關愛小輩的溫和:“你是我兒子拿命喜歡的丫頭,我也得幫他好好護著才行。”
“他是為了我,”許枝俏惶惶,“這些事,全是因為我而起。”
“若這樣算,誰又能是無辜的,”巫首芳喟嘆,“別自責,阿姨若是怪你,豈不是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牧...和伊自利,”紀淮洛說,“都已經被抓了。”
巫首芳頷首。
紀淮洛咽咽喉嚨:“周氏...股票大幅下跌...”
許枝俏茫然。
不懂這事跟周氏股票有什麼關系。
“不重要,”巫首芳望著手術室的門,“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