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簿公堂
天氣陰沉沉的,很悶,彷彿即將有一場大雨降臨。但是鄉村法庭的門口前所未有的擠滿了圍觀的村民,連平日裡最不愛出門的鄉民也趕了過來,因為今天將要公開審問殺害卡羅爾的殺人惡魔:湯米·格勒。
沸沸揚揚的漂浮在空氣中的謠言將在今天畫下終章,聚集的人群有人驚恐,有憤怒,有幸災樂禍,還有哀傷至極。
還是上次的驗屍官主持審議,十一名陪審員坐在一邊,令人意外的是伯爵大人竟然也坐在上位。
湯米·格勒被兩個治安官從側面小門而入,他一出現,現場立即喧嘩一片,幾天不見,他已經形容枯槁,似乎身體已經比精神提前認了罪,頹廢不堪。現場突然掀起了一陣咒罵的巨浪,或許這裡面沒有人關心卡羅爾的死活,可是卻無人不畏懼那些關於殺人惡魔的恐怖傳說,人人都期待著公正的驗屍官能夠抓住惡魔,還大家安全,穩定。
只有夾雜在人群中的薩莉,在看到湯米的那一刻,忍不住捂住了嘴巴,霧氣彌漫,聽覺喪失,良久,她感到現場似乎真的安靜了下來,聽力恢複,她聽到驗屍官的聲音: “湯米·格勒,被指控犯有謀害未婚妻卡羅爾之罪。”
“我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湯米疲憊不堪的喊道,可是聲音很快就被現場的吵鬧壓了下去,薩莉捂住了嘴巴,她緊張的繃緊了身子,她四處看著,卻還不見勃朗特和路安娜的身影,不禁焦急萬分,好在現場很快在驗屍官和治安官的維護下安靜下來。
驗屍官扶了扶眼鏡繼續讀道:“案發當日,湯米被看到提前離開舞會現場,證明人:瑪麗,泰德,瑪利亞等人;湯米離開以後整個晚上都沒有再回來,他的證詞是獨自在後山散步,但是沒有證人可以證明,而就在他消失的時間裡,卡羅爾被謀殺在河邊,而我們在卡羅爾衣服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個沾有鮮血的吊墜,經過被告人湯米確認,這是屬於他的東西。人證物證具在,湯米就是殺害卡羅爾的兇手!”
“不是我!”湯米喊道,可是沒有人在意他蒼白的辯駁。
“懲罰罪犯!懲罰罪犯!”現場有人開始催促大喊。
驗屍官冷漠的注視著現場,確認道:“如果沒有異議的話,現在請陪審員開始投票——”
“不是他,不是他!”這時候,一個柔和的聲音尖銳的在人群的角落中響起來,顯然說話人用了極大的力氣和勇氣,才將那麼弱小的聲音推到了最高處。這個聲音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湯米也看過去,只見薩莉從人群中站了起來,環顧著周圍的眼光,緊張的結結巴巴:“不是他,我,我有證據!”
“你瘋了薩莉,快坐下!別發瘋!”坐在薩莉一旁的父親生氣的低聲呵斥,薩莉用盡了全力一把甩開了他,卻在抬頭看向法庭的時候與湯米的眼睛對視,湯米在搖頭。
其實薩莉知道,說出那天晚上是她和湯米在一起恐怕是火上澆油,一邊她會因為之前撒謊說在家裡休息而不值得相信,另一方面她和湯米關系的暴露反而會為湯米殺害未婚妻卡羅爾提供殺人動機,因此,當她看到湯米在搖頭的時候,她也猶豫了。
“這位小姐有什麼話要說嗎?”驗屍官看向她,嚴厲的問道。
“我,我……”薩莉急切的四處打量,心裡焦急萬分,過去的三天裡,每天早上她都去勃朗特小姐家裡商量,可是今天早上卻敲開勃朗特小姐的家門,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薩莉突然萬分懊悔,為什麼要把希望放在毫無關系的陌生人身上?如果她們根本就不想管這件事,可是不,她們不會是這樣的人,薩莉絕望的想,為什麼自己這麼笨,什麼都做不了?
“要是你沒有什麼話說,請坐下,不要再做這種幹擾法庭秩序的事情。”驗屍官冷漠的訓斥道。
“我,我,不是的,湯米是無罪的,不是他……”薩莉忍不住失聲痛哭道:“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
顯然法庭上並沒有人把她的話當回事,驗屍官清了清嗓子說道:“那麼,如果現在沒有人有意見,請陪審員開始投票——”
“等一下!兇手不是他!”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鎮定的聲音,聲音並不甚高,卻讓整個法庭頓時安靜了下來:“兇手是亞歷山大伯爵!”
看熱鬧的人迅速的讓出來一條通道,坐在法庭上位的人低頭朝聲音來源看去,伯爵大人眯起來眼睛,她終於來了。
“你是誰?”驗屍官扶了扶眼鏡,只覺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女性似曾相識。
“她是上次為伯爵大人作證的那個證人,大家都叫她勃朗特小姐。”站在驗屍官附近的治安官威爾先生立即說道,他心想這個蠢女人恐怕不知道自己面臨的危險,於是暗示她:“勃朗特小姐,難道您忘了麼?上次可是您作證了亞歷山大伯爵的無辜。”
“勃朗特小姐,你可要知道,法庭上說出的話是要負責的。”驗屍官看著他說道。
“我要為我的錯誤,更正。事實上,正是亞歷山大伯爵利用了我來製造不在場的證據,那天在舞會開場前,他讓廚師按照他的要求改變食譜,這個食譜會産生食物中毒的效果,吃了的人會嘔吐,失去力氣,嚴重的人還會昏迷。當我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份食譜和他嘔吐的現象,因此我下意識的做出食物中毒,失去體力的錯誤判斷。而事實上,他並沒有吃這頓有毒的晚餐,而是吃了一種叫做鬼鈎子的會催吐的草藥,造成嘔吐的假象,那天伯爵大人的手指泛著粉紅色,且有鬼鈎子枝葉劃過的細小痕跡,這都是食用鬼鈎子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