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了!”
“好吧好吧!”老船長朝路安娜的手心裡摸去,路安娜立即撤回了手,敏銳道:“我怎麼知道你拿了錢,就一定幫我救人?”
“咱們在海上飄的,講的就是一個信義!我以我當年作為騎士的身份發誓……”
路安娜總覺得眼前的這個船長誇誇其談,十分不靠譜,可是眼下,她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將手裡的錢交出去,老船長告訴她,等到夜半囚車來的時候,她告訴他要救得人,到時候這些人要先上船,船出發以後,老船長會在偷偷的把勃朗特小姐從船上推到水裡,到時候就不會有人知道,就算被人發現了,也不會再有人追究,因為他們這些人一旦上了路,大多是個九死一生的。
將近夜半的時候,一群貓頭鷹貼著頭頂飛過,發出悽厲的叫聲。接著,路安娜聽到了沉重的車轍聲,轟隆隆的從遠處的駛來。她原本靠在舊船艙裡,這時候立刻爬了起來,披上了老船伕給她的一個稻草蓑衣,藉助夜色掩藏自己的面容,假裝是一道搬運貨物的水手。
囚車終於停了下來,路安娜的心砰砰的跳著,只見兩個看守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個看守舉著火把,另一個看守拿著鑰匙開啟了馬車上巨大的一個籠子上的門。
開啟的門很狹小,每次只能容一個人從馬車上跳下來,路安娜伸直了脖子看著一張張臉,第一個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不是,不是,有一個佝僂著身子的女人,是她嗎?不是,下一個女人太矮了,一定不會是她,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最後一個了。
路安娜的心髒在忽上忽下中,徹底的懸了起來,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怎麼回事?不是說勃朗特小姐今天要被一起運走嗎?
“喂,是哪個?”老船長抽空湊過來,低聲問路安娜。
“沒有。”
“什麼?你在逗我呢?”老船長震驚道,卻看到路安娜臉上令人心碎的落寞——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此刻也要心疼一下,老船長只好道:“你莫著急,我去問問,這是不是全部的人了,你要找的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勃朗特,”路安娜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般說道:“簡·勃朗特。”
老船長搖搖晃晃的來到押送犯人的看守面前,嬉皮笑臉遞上手裡的煙:“辛苦了啊先生們!”
“嗨,終於送完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一個押送員接過了煙說道。
“今晚就這一批?我這船可不滿吶!”老船長問道:“沒有別的囚犯要送來了嗎?”
“就這一批,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另一個押送員沒有說話,語氣十分的嚴肅。
“唉,都是自己人,”第一個押送員拿了一隻煙塞進了另一個押送員手中,笑道:“這老色胚怕是對這船上的女人們不滿意呀哈哈,我說,”他提高了嗓門笑道:“老爺發話了,這一批人著急運走!少囉嗦,少打聽!哈哈哈……”
“嗨呀,實在是,我有個朋友託我在路上關照一下一個女囚犯,我看她不在這上面呀,敢問她去哪裡了?”
“呵,你這個老色胚還會憐香惜玉了?誰啊?”第一個押送員樂呵呵的問道。
“叫簡·勃朗特。”
夜晚很安靜,只有岸邊的潮水一趟一趟的湧來,時而將押送員的說話聲淹沒,但是此刻押送員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路安娜聽得清清楚楚:“什麼勃朗特?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全都在船上呢,要是想要保住你的小命,不該打聽的就別打聽,不該說的就別說!時候不早了,快點開船!”
“唉,馬上就開,馬上就開,您二位趕緊回去歇歇吧。”老船伕打著哈哈,想著先把這兩個說變臉就變臉的押送員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