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我要你答應我!”我堅持道,我幾乎快要哭了起來,為我自己的無能:“勃朗特小姐背負著這個罪名,你要她怎麼生活下去?”
“她——她在哪裡——”艾麗遲疑著問道。
“我帶你去找她!”我抓住艾麗的手,可是被她用力甩掉了,這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眼光像是豺狼一樣聚在我的身上,露出懷疑的神情:“這是誰?”
“史密斯!你怎麼這麼快回來啦!”艾麗聲音柔軟道:“沒誰,這位小姐想要來買紐扣,我告訴她沒有她想要的那種。”
“哪一種?”史密斯先生走向擺放紐扣的貨櫃,探究的看向裝滿紐扣的盒子:“這位小姐,想要什麼紐扣?”
艾麗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戰戰兢兢的看向史密斯手中的託盤,託盤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紐扣,有骨雕紐扣、淡水貝殼紐扣、橡木旋制紐扣、皮革盤雕紐扣,黃銅、錫制、鐵制、鍍金,應有盡有。她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出來這裡面不存在的紐扣。
“是琺琅紐扣,”我從懷裡掏出來一顆,努力保持著冷靜地注視著史密斯先生:“這種。”
史密斯先生眼皮抬了抬,道:“哦,這種價值昂貴的紐扣,我想您來錯了地方。”那是一枚路安娜在亞歷山大伯爵的洗衣房裡
“我只是來碰碰運氣。”我看著艾麗說道:“既然沒有,那我去別家看看。”
我說完以後就轉身朝門外走去,就在我走到門口推開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史密斯的聲音:“等一下!”
我嚇了一跳,站住了身子。
只聽史密斯先生的聲音傳來:“您可以去鎮上的拜爾當鋪去看看,他那裡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有。”
“好的,謝謝。”我鬆了一口氣,回答道、
“沒什麼,請記得提是我推薦您去的。”
“當然,當然,我一定說。”
我逃命似的從雜貨鋪離開,勃朗特小姐在附近的一個咖啡鋪門口等著我,我遠遠地看著她站在那裡,似乎十分焦慮不安的樣子。
我的心更加沉重了起來,這時候她也看到了我,立即朝我走來,我加快了步伐,先她兩步抓住她的手,我們兩個隱入一條沒人的小路,不約而同的用力抱緊了彼此。
“對不起,”我趴在她的肩頭說。
“沒關系,”她安慰我:“我知道會是這樣。”
“我想她不肯改證詞,是因為如果沒有人替她背鍋,孩子流産這件事就變成了她的罪責了。”
“我理解,”勃朗特小姐牽著我的手,我們快速走在林間小路上,她一路上走的飛快,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著急去幹一樣,我們一邊走,我一邊將和艾麗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並信誓旦旦的說我一定會讓她同意的。
我們沿著鄉間小路往家裡走去,這條路我曾經走過很多次,這是路安娜每天唱著歌去找奧斯卡排練的小路,也是和勃朗特小姐一路追逐打鬧的小路,這條普通的長滿了帶刺野草的小路見證了她們吵架,傾訴,淚水和快樂。
現在,春天將至未至,曾經青青的草地上仍舊是一片光禿禿的灰色,放眼望去,只有一望無際的壓抑。
我的內心一如既往的充滿了惶恐,抓著勃朗特小姐的手不禁用力了些。
“我剛才在咖啡館旁邊聽到了一些訊息,”勃朗特小姐在我停下來以後開始說話。
“什麼訊息?”我擔心的問。
“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聽到兩個教士說,女王退位,新國王一上位就頒布了新的《獵巫法案》,據說條例比之前多了兩百多條。”
“都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