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上,珀蘭斯從未在天平的一端放過這麼多東西,甚至,他把自己都當做砝碼放了上去。
心總是極其複雜的。
一邊覺得路易身為雄蟲,簡直好得讓人不敢相信,可是另一邊又不相信路易。
這麼好的雄蟲,如果不多加點砝碼的話,又怎麼會選擇珀蘭斯呢?
畢竟珀蘭斯已經被這只雄蟲拒絕過一次了。
——
路易靜靜地坐在客廳,身軀微微後仰,整個人陷入了柔軟的沙發之中。
他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笑意,嘴角緊抿,那雙深邃的眼睛,沒有焦距地凝視著落地窗之外,定格在那片無垠的蔚藍之上。
珀蘭斯這套別墅是海景別墅。
當真是面朝大海。
此時正值午後,陽光斜灑在海面上,與輕輕搖曳的波浪交織出一片璀璨的光影。
波光粼粼的海水,在微風的吹拂下閃爍著點點金光,波瀾壯闊而又寧靜祥和。
海水近岸的顏色。
就像珀蘭斯眼睛的顏色。
聽到那一頭臥室門被開啟的聲音,路易轉頭,看見珀蘭斯從房間裡面穿好了家居服出來,腳上拖著白色的毛絨拖鞋。
別墅裡面的暖氣開得很足,所以哪怕衣服並不是很厚,也不會覺得冷。
看起來太柔軟了。
在路易的刻板印象當中,珀蘭斯像是霜花一樣,好像被資訊素排症抹去了太多的稜角,連帶著僵化症也在折磨他。
是蒙上了一層紗的美神鵰塑,連笑都很難得,就算是有,也會是那種商業化的假象,那雙眼睛當真泛起笑意的時候,實在是太少見了,大多時候都是疏離的冷淡的。
可是現在。
珀蘭斯那雙雪白的手,扶著牆,從房間裡面走出來,他好像還有點站不穩,所以在抬頭看向路易的時候,笑的有幾分不好意思和靦腆。
“路易。”
他的嗓子稍微有點沙啞,於是這一聲,聽起來就好像撒嬌一樣。
珀蘭斯真的很少這麼笑。
平日裡,就算笑起來的時候,也通常都是矜持的。
太柔軟了。
似乎現在對這樣子的珀蘭斯說任何尖銳的話,都是一種殘忍無情的、應該被譴責的刺傷。
可是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