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上那條斷裂的鎖鏈被阿彌亞的靴底碾過。
重重的踩下去,一腳踢開。
阿彌亞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混合了瘋狂與自嘲,像是被憤怒與絕望撕扯,站在崩潰邊緣的孤獨靈魂。
為了晉爾,阿彌亞可以鋌而走險,可以手下留情,可以壓下自尊來的承認自己的錯誤,只為得到雄蟲的獎勵。
可以下賤,可以放蕩。
可以像餓狠了的狗一樣,為了一點點食物就垂涎不已、搖尾乞憐。
甚至、甚至有那麼一刻、一段時間,阿彌亞覺得他自己可以放棄手頭上所有的砝碼,什麼紛爭,什麼都不管了,頭腦一熱的時候覺得,只要能和雄蟲就這樣不死不休的糾纏一生。
哪怕是囚籠。
阿彌亞也甘願做囚鳥。
可是阿彌亞也會看走眼。
雄蟲不僅是天生的上位者,也是極端富有天賦的訓誡者。
鞭子,糖果,項圈,鎖鏈。
溫柔是牢籠,冷漠是陷阱。
晉爾偶爾流露出的溫柔和偏愛,好像是刀子一樣,直直的刻在了阿彌亞的骨髓之上。
對於瘋子來說,鞭子和刑訊都不算什麼,可是偏偏溫柔和愛意才是最結實的鎖鏈。
阿彌亞捨不得晉爾偶爾給他的那種錯覺,就好像雄蟲確確實實是愛著自己的,哪怕是虛情假意。
真可笑,阿彌亞一開始選擇晉爾,千方百計的結婚,只是為了追求快感而已。
可現在,在品嘗到那冰冷山川之下的罕見柔情之後,就像賭癮,根本就戒不掉,嘗到一點之後就想要更多,哪怕不斷押注,哪怕傾家蕩産。
阿彌亞就是卑劣、下作的賭徒,那又怎樣。
賭輸了,就應該認輸嗎?
憑什麼,憑什麼要他滿盤皆輸、一無所有。
憑什麼,憑什麼被放棄的那個又是他?
如寒冰般冷冽的目光掃過櫥櫃內陳列的一排排名酒時,阿彌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大步流星地向前,一手猛地拉開櫥櫃的門,他的目光鎖定在那些昂貴的酒瓶上,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與瘋狂。
沒有絲毫猶豫,他舉起一瓶酒,手臂一揮,酒瓶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隨後重重地砸在客廳的地板上,發出清脆而響亮的破碎聲。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