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你做不到的…活不下去的……怪物……”
“……怪物……怪物……我們才是同類啊……”
“怪物……不配奢求愛……誰會愛你……可笑……”
那些聲音依舊在叫囂著,帶著一種近乎愉悅的瘋狂。
它們在阿彌亞的腦海中回蕩,像是無數只烏鴉在啄食他的腦髓,大快朵頤,毫不留情。
阿彌亞的意識在它們的啃食下逐漸模糊,彷彿他的存在正在被一點點抹去。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那些殘軀推著行動,那些蒼白的手,是提著線的操控者,而他,不過是牽線木偶而已。
無形的細細的線,緊緊勒著他的所有骨頭。
身體依舊在機械地向前移動,可靈魂卻彷彿已經被那些聲音吞噬殆盡。
瘋狂的低語像是永遠不會停息的詛咒,將他徹底拖入深淵。
他似乎在做什麼……
他在做什麼呢?身體好像會自己在動……
阿彌亞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彷彿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他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可那些聲音依舊在叫囂著,彷彿要將他最後一絲意識也徹底吞噬。
他的世界只剩下黑暗和痛苦,彷彿永遠無法逃脫。
都是血。
都是血的味道。
——
阿彌亞的眼皮微微顫動,隨即猛然睜開,那雙血紅色的瞳孔,目光空洞,沒有焦點,也沒有任何波動。
彷彿他的靈魂依舊被困在那片黑海中,未曾真正歸來。
那些聲音依舊存在。
它們嘶吼著,誘惑著,咒罵著。
突然,阿彌亞猛地抬起手,毫不猶豫地抓住了插在手臂上的針管,毫不遲疑地一把扯下。
針頭帶出一絲血跡,順著他的手腕緩緩流下,染紅了潔白的床單。
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意識。
阿彌亞的動作沒有停下,身體僵硬而機械地轉向床邊,雙腿微微一動,似乎想要下地。
然而,他的腿上密密麻麻地釘著幾十根鋼釘,每走一步都會讓骨頭承受不可承受之痛。
可阿彌亞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這些,他的眼神依舊空洞,動作卻異常執拗,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驅使著他。
動作機械,簡直就跟沒有靈魂一樣。
那扇半開的玻璃窗外,冷風呼嘯,彷彿在召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