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馳閉了閉眼,這孩子小小年紀一股媽味兒。
“我睡過頭了?”閆馳看了看時間:“你坐一下,我洗把臉。”
陳譽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床邊那把小椅子,上面堆著閆馳換下來的衣服,是早上穿的那一套,大概是回來就直接睡了。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去。”陳譽說。
閆馳胡亂收了收椅子上的衣服,剛起床的他口音裡有一股濃重的京腔,黏黏糊糊的。
“馬上,五分鐘。”
陳譽堵在門口,不進也不退,鼻腔裡又出現了那個熟悉的味道,暖暖的琥珀裡帶了一點點的香根草,像被陽光烘烤過的幹草垛,上面開滿了白色的花。
閆馳等了一會兒,見陳譽沒動也沒有離開,在他看來,這無異於一種無聲的催促,他揉揉腦袋瓜子,抱著衣服往外蹭,門框被陳譽佔了一半,留下一條細細的縫隙供人通行,擠一下就出去了,可就在兩人身體平行的一瞬間,陳譽忽然一轉身面向了他。
閆馳一怔,身體不由自主的後仰,陳譽卻湊了過來,目光有點迷濛,閆馳不可避免的看進了他的眼睛,眼睜睜看著裡面的光彩一點一點的散盡,像是正在慢慢失去神智。
“陳譽?”閆馳疑惑的叫了一聲,陳譽仍在無知無覺的湊近,連呼吸都要糾纏在一起,閆馳皺眉,微微側臉避了一下,這如果不是勾引,那絕對是在試探。
陳譽被魘住了一樣,循著那若有似無的味道尋找,閆馳心裡癢癢,他的鼻尖就快要碰觸到自己了。
“陳譽?”閆馳的聲音變得沙啞,手心隔絕著兩人的體溫,陳譽一偏頭,湊向閆馳的頸窩。
鼻尖擦過頸側,動脈突突的跳。
找到了,是體溫。
跟沾染在衣服上的和散在空氣裡的那種味道不一樣,是滾燙炙熱的體溫,屬於閆馳的。
閆馳硬邦邦的靠著門框,那一瞬間像什麼等待獻祭的祭品,耳邊只有陳譽極度認真的呼吸聲。
他媽的,火點著了。
閆馳伸手扣住陳譽的後腦勺,低頭就湊了上去,陳譽眼睛裡的空洞還來不及散去,閆馳忽然放大的臉帶著熱騰騰的氣息罩了下來,就在要貼上去的那一瞬間,卻忽然頓住。
小胖妞抱住了兩人的大腿。
“舅舅?”
陳譽低頭,發梢擦過閆馳高挺的鼻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