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懶洋洋倚在馬車旁打盹兒的車夫聽得響動,扒開沉重的眼皮來,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家郎君抱著個姑娘一步三晃,氣喘籲籲奔過來的模樣。
憨厚的車夫傻了眼,操著粗重的嗓音大聲問道:“郎君,您怎麼能偷著拐姑娘呢?這是違背律例,要被流放的。”
顏皖知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也不肯鬆手將江映華交給車夫,自顧自踉蹌著將人抱上馬車,雙手叉腰喘了幾口粗氣,才回過神來,白了車夫一眼。
車夫踮著腳尖看著江映華昏厥過去的潮紅的小臉,嘿嘿直笑:“還別說,這小娘子,好看,嘿嘿,郎君,有眼光。”說罷還比了個大拇指。
顏皖知腹誹,當初選這傻大個,就是看他缺根筋但是人實誠,沒想到他不是實誠,而是傻呀!
顏皖知的眼底有些惱火,盯著車夫就要說什麼,車夫又補充了句:“郎君臉太紅了,您別害羞,我出去給您守著啊。”說罷抬腳就往門口走去。
“回來!”顏皖知怒喝一聲,接著道:“這是今日府中貴客,盡快將人送回去交給管家,讓人請郎中,片刻不許耽擱,聽到沒?”
“噢,好,我辦事,郎君放心,保準兒給您安安穩穩把人送回去。”車夫聞言又折返回來,竄上馬車,載著江映華揚塵而去。
望著馬車遠去的剪影,顏皖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的確熱得燙手,想來方才車夫沒有開玩笑,這臉怕是紅得不行。
何止是臉,顏皖知抱著江映華時,心突突亂跳。
她方才還能寬慰自己,一定是江映華太重了,自己體力不支才會有此感受。可如今人已經安全送走了,自己的疲累也消減了,為何這心髒還如同兔子一般亂蹦躂,悸動的感覺絲毫不弱呢?
夕陽西下,不遠處的水塘裡倒映著天光雲影,還有五彩雲霞。顏皖知匆匆跑過去,瞧見水塘裡自己的臉色和那晚霞一樣的熱烈。
她俯下身子,用手攪散了池中倒影,隨手撩起了幾把冰冰的清水拍在臉上,而後轉身小跑著回到了酒樓內。
巡防營和京兆尹的捕快、巡邏兵早已就位。顏皖知再入內時,刑部侍郎正在同巡防營的守將說著什麼。
眼見此景,顏皖知心道:江映華的身份和樣貌,那侍郎自然是認得的。好在此人是陛下的嫡系,和自己私交也不差。
她轉身匆匆上了三樓,去了江映華方才所在的包間內一探究竟。
開門入內,有幾個巡捕正在翻找線索,窗戶大開,顯然那罪魁禍首已經逃之夭夭。
“如何?”顏皖知一臉嚴肅的問道。
“不知這位官人是?”一個巡捕聞言有些疑惑的打量著眼前的白麵小生。
“正四品殿前承旨,顏皖知。可有何線索?”顏皖知在屋子裡四下探看,淡淡回應。
聽得此語,幾名巡捕立刻恭敬起來,長揖一禮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顏承旨見諒。”
“無妨,查案要緊,說說進展。”顏皖知擺了擺手,正色問道。
一巡捕端過香爐來,將蓋子揭開,抽出其中尚未燃盡的薰香,道:“不知您可識得此物?”
顏皖知接過打量了一番,似乎與尋常香料無甚不同,味道也不濃烈,只是與她在樓下包間中聞到的的確不是同一種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