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心中定下了心念,劉姓道人複才露出恭維的笑容來。
“回稟閆道兄,您瞅瞅您瞧瞧,今兒個咱們道左相逢,可不就是天爺定下的位分!合該教您得這麼一份兒仙緣!”
“話說回從頭,我們兄弟仨粗通些風水堪輿的法門,又以我善通些葬經殘篇。”
“是,這事兒不大能上得了臺面,可也就是憑著這一手,我們兄弟仨才勉強能混口飯吃。”
“事情是在兩個月前,靈丘山這一片開始化冰,再加上玉髓河開始春汛。”
“具體再有甚麼因由,那就不是我們這樣的粗人能夠明白的了。”
“總之是歲月磋磨到了頭,就打西邊兒,有地宮塌了一塊,露出了下面的甬道來,旁人只當是甚麼斷壁殘垣,可我們兄弟瞧得真切,明白下邊可能躺著甚麼先賢。”
“當時是初春,地裡邊兒還潮的厲害,又是經年的古墓,我們沒敢下去。”
“一直到前陣子,地面上幹鬆起來了,我們才從那截甬道進去,往裡邊兒探。”
“可實在是歲月磋磨的太厲害,先賢留下的護墓手段盡都無用了,可歲月造化留下的痕跡,卻比甚麼殺招都管用都厲害!”
“只走了一段路,青石甬道就豆腐渣似的碎了個幹淨,順帶著堵死了我們的退路。”
“好在,這斷了骨頭連著筋的,成片成片的坍塌下來,反而教地宮的另一角也碎了,露出個洞來。”
“如此,我們只得硬著頭皮往裡走。”
“可到底還是中了招!護墓手段是無用了,可是也不知先賢留下了甚麼遺澤,又在這漫長時間裡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等到我們兄弟仨察覺到的時候,竟已中了毒,愈發暈眩,便要往地上去倒。”
“唯恐這一趟就是生生死過去,也就不再顧忌甚麼,一道保命的符籙用了出來,這才遁出來,教道兄瞧見了笑話。”
這般說著,劉道人仍舊露出了一分心有餘悸的表情。
而楚維陽聞言,遂也皺起眉頭來。
他自忖眼裡不差,又掌握了《青竹丹經》中的毒道學識,可都說了這麼久的話,卻愣是沒看出眼前的三人有甚麼中毒的跡象。
難不成是在地下憋悶的厲害,生出了幻覺?
可是靠著打洞混飯吃的人,不至於這樣外行。
這樣思忖著,楚維陽緩緩的抬起了手。
年輕人的動作很緩慢,而劉道人既然做出了決定,便也沒有甚麼猶猶豫豫,坦然地揚起手來,教楚維陽指尖按在了他的手腕命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