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謂不細致入微。
緊接著,劉道人這才頗茫然的看向楚維陽。
“閆道兄,我這是……”
沒等劉道人說罷,楚維陽徑直指了指幽暗深邃的地宮通道,也不答話,更沒有配合劉道人繼續表演下去的意思。
楚維陽甚至有些想不明白,渾似劉道人這等人,偏生在眾目睽睽下,可以為了生計舍棄麵皮,可到了這般僻靜獨處的時候,在一些不緊要的地方,卻甚是在意非常。
顯得執拗,並且倔強。
牽強的笑了笑,劉道人趕忙爬起來,轉身看向地宮深處,探頭看了眼,只兩眼抹黑,然後小心翼翼的順著來時的路摸索回去,接連幾腳才踹在了張、王兩個道人身上。
“蠢得什麼也似!一股風兒就給刮成這樣,仔細耽誤了閆道兄的大事!”
粗暴的喚醒了兩道人,劉道人這才推推搡搡著,又越過原地站定的楚維陽,一窩蜂似的湧進了地宮中。
站在後面,楚維陽瞧的真切,張道人取出了火摺子,仔細吹著,待那點焰苗又燒了一會,王道人這才從隨身的包裹裡取了火把出來。
焰光挑動,越過三人的身影打在四下裡,愈顯得陰影繚亂、明滅不定。
“啊——呀!”
到底見了光亮,等劉道人再往前看的時候,便只剩了這麼一句驚呼聲。
而與此同時,楚維陽已經揹著籮筐,緩緩地走進了地宮裡。
一邊走,年輕人還以為下意識的接茬問道——
“怎麼——”
楚維陽站在三人身後,藉著火光,視線豁然開朗起來,登時間也是心中一驚。
話未說罷,便已經失語。
入目所見,是滿滿一整個地宮中堆積的灰燼與塵埃。
細細的嗅著,空氣裡沒有多少泥土的氣味,也沒有多少腐朽的氣息,但又不是甚麼味道都沒有,那種無法形容的獨特陰霾味道,像是曾經一切有相諸寶在地宮之中腐敗,又在腐敗之後進一步的被歲月銷蝕,再然後,只剩下了灰燼與塵埃……那味道,恍若是光陰的氣息。
不論是甚麼人,在這灰燼的面前,在歲月光陰的氣息面前,恐怕都要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