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是想到了甚麼更為爆裂的場面,以一種頗為期待的目光看向程玄中。
原地裡,決死法壇上,楚維陽的氣血仍舊膨脹,身形仍舊魁梧,他周身流淌著太陰雷篆的篆紋,那玄雷的明光甚至洞照進了楚維陽的眼波深處。
他無懼程玄中的選擇,任何的選擇!
眼前之人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況且有著血煞道的氣機展露在先,程玄中不論做甚麼,都只有多做多錯這樣一條路。
楚維陽無從知曉昨夜玄門諸修間相互商議的時候到底發生了甚麼,又是誰做出的決定,要教這年輕道子如此踏上一條不歸路,可如果該明白在這場災劫之中血煞道意味著甚麼的話,說不得,被不知曉誰算計了的程玄中,還需得給自己拱手致謝呢。
正一念及此的時候,果然,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程玄中仍舊鐵青著一張臉,卻甚是遲緩的抬起了雙手,彷彿臂膀間有著千萬鈞之力。
只是到底,朝著楚維陽這裡,一抱拳一拱手。
“未料想會有這般變化,多謝五毒道友,為吾宗除此害,錯非如此,便該是貧道親自出手,為山門清理門戶!”
這一禮,這一番話,幾乎比殺了程玄中都要教他自己難受。
原地裡,程玄中的臉色猙獰,眼睛鼻子幾乎都像是擠在一處,渾似是家中去了甚麼至親一般。
而隨著這一番場面落在楚維陽的眼中,原地裡,血焰與雷霆漸次消弭了去,楚維陽那膨脹開來的肉身也隨著靈光的兜轉,一點點恢複著勻稱和清瘦。
他輕輕一笑,像是真個感受到了程玄中說辭之中所蘊藏的真摯情緒。
“無妨的,畢竟,誰也未曾料到會有這麼一遭,實是不忍言的事情,但發生了,也沒有甚麼辦法,需得在最微末時將弊病處斬草除根!想來即便不是貧道,不論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做出同樣的處置。”
一番話,楚維陽到底是給予了程玄中回應。
但楚維陽也深深地明白,能夠因為些許意氣之爭便搭上條人命,他與程玄中,又或者說是因為他與程玄中的那點不算恩怨的恩怨,和五行宗門人的樑子,算是就這麼結下了。
許是到底給了番回話,原地裡,教程玄中的臉色已沒有了那樣的難看。
他順勢折轉過了身形,陰翳的眼眸似是自人群之中一掃而過,也不到底是在探看著誰,下一瞬時,一道碧藍靈光兀自顯照,便已經裹著他的身形,飛遁出了演法道宮。
而隨著這演法道宮內唯一的冰點離去,那種嘈雜喧囂的熱絡氛圍,也終於徹底抵至了極限。
幾乎是同一時間,諸修皆盡起身,白骨觀道子與神宵宗允壽道子一左一右,將楚維陽簇擁在正中間,身後是一眾諸修相隨,皆出得演法道宮,直往庭傑道宮走去。
須得是一場歡宴!也必須得是一場歡宴!才能夠教諸修真切的將情緒抒發出來!
而也僅僅只是這麼幾步路的過程裡,楚維陽便像是將這天底下好聽的話盡數都聽盡了一樣。
更有甚者,白骨觀道子在一旁閑散的說著話,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是邀請楚維陽以客卿的方式加入白骨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