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霄喚火照天焰中真解》,乃火鱗島傳承法門,你日後改換此法修行好了,與你那妖脈更契合一些。”
聞聽得此言,裴文禮趕忙再拜。
於是,楚維陽的手,複又再遞出。
“這是又一道妖脈,你去尋陸章,順便將法門拓印一部,一併交給他。”
說著話的時候,楚維陽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裴文禮。
果不其然,哪怕早已經得知了訊息,哪怕早已經聽聞了楚維陽已經許諾了第二位築基境界的妖脈,但這一閃瞬間,楚維陽仍舊能夠清楚的看到裴文禮那明晰的情緒變化。
似是有所猶豫,且極盡複雜。
但只極短暫時間的晃神之後,裴文禮複又趕忙躬身一拜。
“僕,領命!”
楚維陽這才又擺了擺手。
“你自去罷,平日裡多在靜室中好生修持,便是最對得住貧道的事情了,餘下的甚麼彎彎繞繞,只消不出人命,貧道一概不管,看你們本事。”
不輕不重的說過這麼一番話之後,原地裡,楚維陽不再理會裴文禮的反應,腳下碧藍靈光已經顯照,倏忽間,裹著楚維陽遂直往道宮去了。
原地裡,裴文禮的臉上似是有被楚維陽洞破心思的惶恐與驚懼,只是當他再想要說些甚麼的時候,他的視野之中,便只能看到楚維陽那遁空而去的靈光了。
於是,在這種沉寂無聲之中,愈見裴文禮的臉色一點點的抽動著,彷彿曾經那海島孤山上,無邊的幽暗與慘痛經歷再度被他從記憶深處喚醒。
遂也因是,教裴文禮愈發惶恐且愈發不安。
只要那道身影在,不論是孤山還是海島,都只是不同外象的鎮魔窟而已。
……
與此同時,地宮內,隨著靈光的顯照,楚維陽的身形趺坐在蓮臺上。
果然,有了裴文禮晉升築基境界,有了千餘之數的血煞道修士的加入,哪怕只有短短數日的累積,這煞池之中,便已經愈見不同凡響起來。
只一眼看去,那池中水光愈見清澈,可是這清澈之中,複有著某種無法言喻的渾厚感覺,彷彿楚維陽所直視的,並非是甚麼水,而是某種醞釀了許久歲月光陰的酒液瓊漿。
垂下手來一招,登時間,那原本在池水之中暢遊的玉蛇,便遊動著仰起頭來,將蛇頭置入楚維陽的掌心之中,伴隨著輕輕的晃動,溫潤如玉的鱗片自楚維陽的掌心中磋磨著。
如是,逗弄了玉蛇一陣,楚維陽一翻手間,遂將一枚玉匣扣在掌心中,只用力一捏,那玉匣隨即皸裂開來,登時間,便有一道赤色的血光墜入了池中。
霎時間,不等那濃鬱的妖獸血煞之力暈散開來,玉蛇便猛地一張口,將這一團血光盡數吞納入腹中,然後朝著楚維陽吐了吐蛇信,那歡快的嗡鳴聲還似是在撒嬌一般,緊接著才複又沉在水池中的一角,盤著蛇軀陷入了沉睡之中。
原地裡,楚維陽很是仔細觀瞧了一陣。
仔細的看著屬於赤骨鱗魚的妖獸血煞之力,一點點被玉蛇所煉化,連帶著那原本極盡稀薄的蛟龍血脈,也似是稍稍有所進益於玉蛇之軀,某幾個閃瞬間,楚維陽似是觀瞧見了一道赤色血光從玉蛇的細密鱗片之中一閃而逝。
事實上,在楚維陽原本的規劃裡,白玉毒蛇的晉升或者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或者便需得是等一切都安定下來之後方才需要籌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