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是本身也在躲避著楚維陽的聲威,皇華宗諸修幾乎齊齊避開了琅霄峰,散落在各處,尤其以景霄峰為多。
說來也奇,隨著齊飛瓊的離去,哪怕之後楚維陽又被左炎和白骨觀道子霍柏虎邀上法壇,以論證演法的溫和態勢文鬥,教楚維陽又接連勝過了兩場,可那冥冥之中教人覺得鬼魅而不著痕跡的窺視感覺,反而因之消散去了許多。
想來是孤身一人之後,身形便不再顯得那樣紮眼的緣故。
又或者是,這種被窺視的感覺,本身也只是一種楚維陽的錯覺而已。
甚至,在隨著楚維陽和霍柏虎的寒暄進行著,連帶著那種最後的若有若無的窺探感覺,都徹底感應不到了。
最後閑敘之後,看著霍柏虎緩步走下山去,直往別峰處去尋攫取聲名的機會了。
許是他和左炎已經看的很是通透,在琅霄峰上,面對著楚維陽,他們已經渾無機會可言了,剛剛的登壇鬥法,不過是印證這樣的想法而已。
而瞧著道人離去,心念流轉的同時,楚維陽泥丸宮內《屍解煉形圖》洞照四方,不放過身周分毫的氣機變化。
可自始至終卻毫無所覺。
一念及此,楚維陽才將信將疑一般的按捺下的驚疑不定的心神。
或許,真個是因為地處在玉樹龍王這般的金丹境界化形大妖的地盤上,教楚維陽渾是自己嚇唬自己了,這才有了冥冥之中錯誤的感應。
自己連丹胎境界都沒有呢,哪裡來的那般敏銳的天機示警,許是心血來潮,便只是純粹的心血來潮而已,代表不了甚麼。
而楚維陽所不知道,則是在那須彌之力包裹的靜室之中,百花樓的師徒倆,一人撫琴一人起舞,渾沒再隔著窗欞去看楚維陽。
哪怕是在這等具備著決死的法壇上鬥法,她們都未曾為楚維陽的安危憂慮過,對於楚維陽的信心,尤勝過齊飛瓊還有曾經真切與他交過手的霍柏虎等諸人。
而就在楚維陽堪堪將最後心神之中的驚疑不定徹底撫平的時候,玉石法壇上,隨著一沒怎麼記在心裡的大教尋常道子倒飛而出,法壇的正中央,一渾身墨色鱗甲的海猴子,瘦骨嶙峋如同鬼魅一般,扛著一柄昏黃顏色的鐵棍,此時間雙眸猩紅,氣勢蒸騰。
“五毒道人,何妨登壇一戰!”
看見那昏黃鐵棍的時候,楚維陽便想到了自家的杏黃幡旗該進一步淬煉了。
再看向那海猴子的時候,楚維陽便已經想到了等自己累積到十勝場之後,玉樹龍王該有甚麼寶材贈予了。
於是,楚維陽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空洞的眼眸像是一眼就鎮壓了那海猴子全數的兇戾。
“登壇自是無妨,只是……分高下?還是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