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法徹底的印證,但是早早地,便已經有種冥冥中的預感告訴楚維陽,那螺殼的不凡,那其上某種古拙與幽深的意蘊,甚至遠超丹胎一境。
往昔時,每每想到這裡,楚維陽便不敢再繼續深想下去。
這也是為何晉升築基境界之後,這麼久的時間之內,楚維陽始終未曾真正將那九疊螺殼寶塔拿出來擺弄和參悟的緣故。
因有所猜度,遂愈發不敢肆意。
而今日,許是真正能夠對昔日的猜測有所印證的時候。
當然,楚維陽也知道,許是有另一種解決的辦法,一念及此時,楚維陽甚至生發出了某種沖動來,要偏頭看向人群之中,看向冉靖那裡。
螺殼是他送來的,是離恨宮的大長老教他送來的。
寶材真正的跟腳,再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可楚維陽不敢擺弄螺殼,更不敢開口去問。
有些話,宣之於口的那一剎,便是天大的因果麻煩,便是教人無法承受的禍事!
楚維陽生生遏制住了想要看向冉靖的沖動。
同一時間,伴隨著那妖獸身形的抵至,腥風愈烈,螺殼化作的面甲下面,是此獠甕聲甕氣,渾不似是人聲的尖利且邪異的聲音。
“五毒……道人,決死?”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下意識的看了眼面前的玉石法壇。
法壇仍舊沉寂,並未曾因著此獠所言而有所反應。
於是,楚維陽隨即笑了笑,他像是混不在意眼前這妖獸的煊赫聲威一般。
“好,決死!”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像是與身旁的齊飛瓊做著甚麼無聲息的交流一樣,一手扶著她的手,另一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腰肢,隨即便折身走上了玉石法壇。
自始至終,楚維陽的動作隱晦,只是在兩人袖袍晃動的閃瞬間,原本纏繞在手腕上的玉蛇,無聲息間化作一道匹練,纏繞在了齊飛瓊細長的手臂上。
楚維陽並不想暴露自己豢養靈寵的事情,尤其是在面對著妖修的時候。
而原地裡,齊飛瓊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只是諸修自始至終都將目光更多的落在楚維陽的身上,未曾怎麼觀瞧齊飛瓊,並沒有看到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失,齊飛瓊臉上的笑容卻愈見得僵硬起來。
照理來說,她與玉蛇間,可真真是有樑子在的。
這會兒,肌膚與玉蛇細密的鱗片磋磨著,分明一切變化毫無聲息,可那種玉蛇若有若無的“幸災樂禍”情緒傳遞而來的同時,遂也引動著齊飛瓊道與法的氣機,愈教內周天龍氣紊亂,氣機翻卷。
只是此刻,楚維陽的心神已經不再關注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伴隨著楚維陽一步踏出,淩空而躍至玉石法壇上的時候,幾乎閃瞬間,一道道靈光便已經開始在法壇上顯照出來。
只倏忽間,那些靈光便化作一道淺紅色的護罩,恍若是承接著血焰大日的明光與力量,將整座法壇籠罩在其中。
而直至這赤光護罩顯現之後的閃瞬間,那妖獸方才裹挾著妖風煙塵,顯照著築基巔峰境界的崢嶸聲勢,狠狠地砸在了法壇的另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