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淳于芷的反應,實則也已經教楚維陽收獲了答案。
這般奇特的回應態度,本也證明著自己在符陣之道的功果上是非凡的。
想不明白背後的切實因由不要緊,楚維陽只需要知曉,諸修是迫切在意的就好。
而且,自己大可以裝作甚麼都懂的樣子。
與人文鬥?
實則沒有甚麼是不可以答應的,便是不答應,大不了人家一聲招呼不打,登壇來邀戰,無非是彼時因為沒有過交流,遂出手渾無剋制,只怕是彼此更多的心意在鬥法的勝負上,如是,出手間便難有章法可言,未必能夠教人有所參悟。
這般思量著,楚維陽又看了一眼面前擺放的玉簡和玉匣,聽著白骨觀道子的話,先是點了點頭,又沉默著搖了搖頭。
直將眾人都看得一臉不明所以之後,楚維陽這才環視過諸修。
有了先入為主的篤定猜度之後,楚維陽再看去時,人群之中諸修,或多或少都與陣法之道的修行有所牽系。
“霍道友,早先時你說過,這是關起門來說話,有甚麼說甚麼,那麼貧道便真個直言不諱了——”
“這地師手段,符陣底蘊,剛剛在玉石法壇上,是貧道親手施展的。”
“這符陣的義理,這功果的成就,它到底是個甚麼,貧道同樣是清楚的。”
“諸位許是看出了些甚麼來,要來找貧道演法,很好,論道演法的事情貧道從來都很是歡迎的。”
“可是,只這些,不夠!遠遠地不夠!”
“輕慢自己,輕慢貧道,實則都是無妨的事情,但是諸位,不要輕慢的道與法!”
長久以來道與法的修持,從酒會丹宴走到龍王宴飲,楚維陽接連勝過玄元兩道諸修,又斬過了妖族的所謂天驕,那是無形之中養煉出來的氣勢,只在偶然間不經意的展露之中,便忽地突顯出呵斥的嚴厲來!
幾乎下意識的,諸修心神一顫,可是面面相覷的對視之間,卻渾沒有一人認為楚維陽的言語和舉動過分了的。
事實上,一部地師之道的篆籙書,一枚承載著寶材的玉匣,遠遠不是諸修“出價”的最後心理價位。
不論是真個被楚維陽的言語警醒,恍惚間覺得真個不能輕慢道與法也好;還是清楚的明白此次事件有求於人,該低頭讓步的地方便要低頭讓步。
諸修目光流轉的無聲息間,彷彿便已經完成了二度交流。
這一回,開口的則是策星山的修士。
“五毒道友言之有理!是,不該輕慢道與法,實是吾等也是頭一回做這樣的事情,渾沒甚麼經驗可言,若是道友覺得哪裡有甚麼錯處,敬請言說,莫要惱怒怪罪才是。
言歸正傳。
這一部道書,乃是《幽寰葬經萬陣圖錄秘典》,敢教道友知曉,這地師一脈傳承,便是在散修之中,門類法脈都堪稱繁浩,有些……實則還是上不得甚麼臺面的,但有些,實則是自古流傳,傳承之中自有精妙所在。
而且隨著歷代地師之道的宗師崛起,有些因著與吾等諸宗相善,如是一來二去,最後將部分地師之道的法門流入了吾等諸宗之中來,不複在散修內傳承,這幽寰一脈,便是如此,這一部《萬陣圖》,正與那篆籙書相配,想來能夠教道友有所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