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從來都是沒有人做的。
這是這如今又是甚麼樣的陣仗?
就在諸修渾然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楚維陽與神宵宗道子允壽,便已經緩步走上了玉石法壇來。
楚維陽無從知曉為甚麼神宵宗允壽會是第一位與自己登壇演法的人,但是比之其餘諸修,楚維陽太能夠明白神宵宗道子所想要洞見的道與法,到底是甚麼。
從無極至於八卦,從混朦至於有序再至於永珍,這定格的諸相,允壽都渾不在意;這諸相間變化的過程,允壽亦渾不在意。
甚至連符陣表象上顯照出來的太陰雷霆法力,都不是允壽所在意的。
他唯獨在意的,實則是這一切變化定格的那一瞬間,將諸相之所以能夠成為諸相的那些割裂的“裂紋”與“線條”本身。
那是交織在諸炁間的樞機,是無形無相的玄機所在。
是天心,是雷霆!
各自立身在玉石法壇的兩端,此時間饒是不明所以的諸修看去,都能夠看到兩人的氣機在迸發的同時間,那無聲息的交流之中,兩人各自的極盡柔和。
沒有甚麼生死相向的兇戾,甚至連分高下勝負的慾望看起來都不甚明顯。
這會兒,心思靈醒的人,似乎已經明白過來,諸修之間這是打的甚麼主意了。
可是這樣真的會有甚麼效用嗎?
與才情無關,受限於眼界的層階,有些問題註定是他們在這一境界之中所無法洞悉的事情,而往往等到越過藩籬,歲月光陰流逝,再回首觀照這段路的時候,才明白自己昔年到底錯過了甚麼。
但這一刻,伴隨著楚維陽的氣機不斷的攀升,登時間,諸修的心念早已經不在這些有的沒的之類的虛浮事情的猜度上面了。
只短短半日的時間,他們感覺到了楚維陽此時間截然不同的氣度變化。
並非是甚麼道與法層面的蛻變與升華,仔細看著楚維陽一翻手,將那杏黃幡旗擎舉在手中,楚維陽甚至未曾將寶器進一步熔煉。
但伴隨著楚維陽那種酣暢淋漓而愈漸昂揚的氣機,所有人都能夠明白,這會兒的楚維陽,其氣勢之豪邁,將會要遠勝過早先時候的自己。
一切都未曾有所變化,唯一的不同,只是楚維陽心中那前所未有的快樂。
可此時間,楚維陽愈是氣機昂揚,愈是顯得遠邁早先之盛,原地裡,允壽臉上的笑容便同樣綻放開來。
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面對著這樣的五毒道人,更容易教自己有所收獲。
與此同時,在人群之中觀禮的諸位大教道子,也不禁狠狠地撫掌贊嘆,感慨著自己吃虧,又感慨著允壽這裡撞了大運,竟遇上精氣神並非在尋常狀態之中的五毒道人。
只是,當楚維陽的聲勢愈演愈烈,在不尋常中,漸漸抵至這種不尋常氣機的巔峰時,忽地,道人幾如玉器交擊的清朗聲音響徹——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