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些堪稱繁浩的靈光流淌著的同一時間,細微的變化也在其中生發開來。
起初時,變化源自於幡旗上,那若隱若現的絲線洞照著明光,遂又在楚維陽的牽引下,一點點的細微調整著部分篆紋本身,或是其形更為凝煉,或是彼此間的距離更為相諧,或是凝練成的圖錄更為圓融無漏。
恍若是將土混合成泥,又將泥一點點雕琢成塑像。
從無中而成有,又從有中而成百煉金精。
而從這樣的過程裡,幡旗上的改變只是一切的發源,渾似是一法應,而諸法皆有所應,不斷地有著渾厚的靈光從幡旗之中生發,遂又因著靈光本身的流淌,複被裹挾著,直往紫金如玉一般的旗杆上蔓延而去。
長河浩浩湯湯,不曾帶走一點兒東西,又好似是將甚麼都留在了原地。
楚維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伴隨著靈光的不斷沖刷,每一息的變化,都化作了純粹的底蘊,一點點的熔煉入了那九道澄黃篆紋回環之中。
這一回,真個是在以九疊符陣,以永珍圖錄,來養煉這一套九元赤文了!
緊接著,在楚維陽的注視下,哪怕是在靈光的流淌之中,這九道澄黃篆紋回環也一點點的綻放出溫潤的明光來。
那明光本身並不奪目,反而顯得甚是溫和。
可是在這種純粹的溫和之中,大日真陽一樣的明光,卻切實的有如九道篩網一樣,以明光遮掩住了靈光本身,進而將不斷沖刷而過的洪流層層截斷。
最後,真正與楚維陽的綿柔呼吸所相應和的,已經不再是那流淌而過的靈光洪流了,而是原地裡所顯照的那九道篆紋回環,是恍若橫空的九輪真陽大日!
而當楚維陽將幡旗上的細微變化盡數調整完畢之後,剩下的變化過程之中,便渾無楚維陽思感與念頭的牽引了。
毫無外力作用,那純粹是寶器靈光自身的徜徉與變化,寶器有靈,那幾如是自然而然的養煉,許是將這樣的寶器蘊養在元氣豐沛之地,只消歲月光陰的造化,來日或許便能同樣得到地師一脈的圓融法寶!
那種靈韻與自行養煉本身,才是這面幡旗最難能可貴的地方。
而同樣的,就在楚維陽觀瞧與洞照的過程之中,杏黃幡旗的變化,也同樣教楚維陽的思緒延宕,最後落到了那遠在靈浮島上的金玉寶塔上。
是近乎同源而出的法陣與風水、符陣之道,至少,也是相互交疊的極近之諸道。
而切實的,也是同樣以陣法與符籙本身養煉九元赤文為核心關隘的過程。
唯一的區別在於,金玉寶塔成就在楚維陽見證自身符陣之道底蘊的功果之前,而杏黃幡旗則是楚維陽洞見自身功果的同一時間脫胎而出。
這其中,符陣之道的才情未必見得有甚麼脫胎換骨的變化。
但是前者只是孤立的陣法與寶器,與其餘諸般隔絕在外;而如今的杏黃幡旗,則是貫穿了楚維陽所修持的諸般道與法本身,最後又回落,盡數映照在符陣之道上的功果!
這是二者內裡截然不同的差距。
因而,當楚維陽洞見了杏黃幡旗的時候,便好似是洞見了金玉寶塔即將要走的路,至少,是即將要走的一部分路,以及餘下的大略方向,還有九元赤文切實蛻變的細節。